只不过,这寺里如此安静,静得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就实在是不太正常了。
小心翼翼地迈过满地残破,陈江流摸到了后院,却发现自己的猜测有误,后院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不在这里?那他们会在哪里?
陈江流来这里也只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转熟了的也就只有这元觉寺而已,从后门到五指山的路走过一次,勉强算是混个脸熟。此时此刻,他当真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自己的师父师叔们,以及那两只成了精的猴儿,却又不愿意求助老刘,不愿让他知道太多。
正不知如何是好,陈江流忽然发现这后院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仔细看时方才发现,这后院地上的破砖断瓦的排列方式,竟然隐隐形成了一个隐匿阵法!
嗯?有阵法?
曾经认真钻研过道教经典和术法的陈江流,脑中灵光一现,连忙从废墟中翻出毛笔朱砂黄符纸,凝神静气,提笔挥毫结煞,“唰唰唰”地画了几张符出来。
既然世上有妖怪,那么道术也是存在的。这阵法的破法他知道,如今就试试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把不知被藏在何处的人给找出来!
当下,陈江流捏着符纸,辨清方位,将几张纸全都贴了出去,口中大喝一声:“疾!”身边景物顿时一阵扭曲。
哎呀!真的成了?
陈江流正自惊讶,忽听一阵阵咒骂声传入耳中。扭头一看,却见自己的师父师叔们全都被捆成了粽子模样,在地上排成一排。而孙桃夭一手举着酒壶,一手举着皮鞭,正在那儿发疯呢!
至于那自称果花山小公主的猴儿,竟如梦中那般,以猴身穿着碎花裙子化着夸张的妆容,在旁边乐呵呵地看戏呢!
孙桃夭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设下的阵法已破,一边挥着鞭子抽打着一寺的老和尚,一边骂道:“我花果山看在一毛大师的面子上,向来对你们元觉寺礼敬有加,你们这群老秃驴却是不知好歹,竟敢欺负我侄儿!你们自己说,是不是该打!是不是该打!老秃驴!不像话!我来救我侄儿,还说我是疯猴子,我就疯给你们看了!你们能奈我何!”
眼见着自己的师父挨打,陈江流于心不忍,急忙冲上前去:“住手!住手!”
孙桃夭心情不佳,喝了酒正自为难元觉寺的老和尚们,未曾想到陈江流竟然忽然出现,不禁一愣:“诶?小和尚?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仔细看时方才发现,自己布下的阵法竟然被破了,有些不敢置信,“你破了我的阵法?”
“我……”
陈江流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方才的举动,只胡乱点了点头。
孙桃夭顿时像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围着陈江流左看右看,忽地拍掌笑道:“你一个和尚,竟然懂得道术!奇了!奇了!哎!小和尚,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陈江流如实报上自己的法号,孙桃夭愈发感到惊奇了:“造化!造化!今日竟被我撞见了!这一番苦难,倒是没有白受呢!”喜得她直翻跟头。
看着孙桃夭如此手舞足蹈,陈江流更是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佛本是道。如今这个年代,各种文化交汇贯通,他一个和尚懂得道术,很稀奇么?
陈江流正要问孙桃夭这是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忽听得身后自己的师父二次大师哈哈大笑了起来:“三藏吾徒!当真是我的好徒弟啊!你偷溜出寺,引来猴妖,抢我琼浆玉液和佛前上贡蟠桃,以致我元觉寺大乱。如今看在你帮贫僧破了妖猴法术的份上饶你一命,以后你不再是元觉寺的一员了!哼哼,兀那妖猴!真当我元觉寺是个软柿子,可以任你揉捏的吗!”
“不然呢!不是软柿子,难不成还想当硬柿子?”孙桃夭眉毛一挑,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自一毛大师圆寂,你这元觉寺是越来越不讲理了。往日我来这寺中,一毛大师向来都是好酒好桃的款待我,到了你们这一辈,不仅佛法不济,做人也是一塌糊涂。今日,我孙桃夭就代替你们的师父,来教训教训你们这群不成器的徒弟!”皮鞭一甩,当空一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