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慕栀不是不爱美，只是她原本就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她的妈妈还在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吃完这顿没下顿的，但是肯定没有多余的钱再拿出来买护肤品或者漂亮的衣服鞋子的。

在慕栀的记忆中，她的妈妈永远都是衣着朴素，虽然生得好看，可是也耐不住岁月不堪和日复一日的操劳忧神，再好看的容貌没有好好的保养过自然也有凋零的一天。

后来妈妈不在了，慕栀的生活过得更苦了，她那个父亲没有个正经工作，成日里靠赌博来赚钱，偶尔赢多了赌赚多了钱就会大发“善”心的给慕栀几百块钱让她花，慕栀自然不会把钱拿去乱花，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把钱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为的就是日后脱离那个“家”。

再后来，慕栀上了初中，拿的是助学金跟奖学金，也从走读变成了住宿生，她头一次脱离了那个赌**亲，那人不去找她，她也高兴，周末就去找个兼职，发传单洗碗扫地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了，赚了些钱，可是慕栀还是舍不得花，她常常攒着钱，等到清明节的时候买漂亮的衣服烧给她妈妈，尽管知道鬼神之类的都是传说唬人的，可她还是想要去相信。

妈妈生前过得太苦了，死后不应该继续苦下去。也是因为这样，慕栀自己也没有怎么保养过，她没有穿书之前用的最好的护肤品就是大宝，口红也是平价的口红，她原本的唇色也是恰到好处的樱桃红，不怎么需要涂口红，只是工作需要，她才会涂一下。

慕栀从来不给自己狠心一次买点好东西犒劳一下辛苦的活着的自己，只有这一次——看着落地镜上那穿着旗袍梳着端庄典雅的头发，化着精致的淡妆的自己，她头一次发觉，她不应该那样邋遢的活着。

“真好看……”慕栀看着镜子许久，忽然微微一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镜子中的人一颦一笑都美到极致，仿佛天生就是应该这样美的。

“如果妈妈也能穿上这样漂亮的衣服，一定会比我好看的……”慕栀眼神微微有些恍惚的看着镜子里，迷蒙之间她似乎真的看见了她的妈妈穿着这样的漂亮的旗袍，化着好看的妆容梳着好看的头发，站在镜子里对自己温柔的笑着。

“妈妈……”慕栀心里一疼，她不自知似的缓缓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镜子里的人，眼睛微酸，打着眼影的眼皮子正巧将她微红的眼眶挡住了，只是眼睛里水光潋滟着，看起来着实迷人。

时光寒站在门口，他从慕栀说出“真好看”的时候就过来了，只是慕栀沉浸在她为自己圈造的小小的世界里，时光寒的脚步也总是悄无声息的，倒是一直都没有发现时光寒站在门口。

看着慕栀的动作，时光寒在心里将慕栀刚才的话琢磨了个透彻，咂摸出了点不太协调的东西来，他抿了抿唇，悄无声息的，没有惊动她。

其实从那天……那天晚上之后，时光寒便察觉到了慕栀身上某些地方发生了变化，起初他把那当成是她为了保护自己才逼着自己做出那些迎合自己的事情，后来……后来慕栀割腕要自杀之后，他越来越觉得慕栀身上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可他说不出那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因为人还是那个人，要真说有，就是性格和气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