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刘长立皱眉问道:“这小子跟孔老太爷学过医术?”
他一边问,一边心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确实应该听听他怎么说。
但是孔家的医术再厉害,也是那位老爷子厉害,眼前的青年看着毛都没长齐,能靠谱么?
刘长立摇摇头,觉得目前情况急迫,还是应该集思广益一些,哪怕这小子胡编乱造一通,没准也能给别的专家带来启发。
于是他沉声道:“那就说说吧,你是怎么看的?”
孔霄急着帮二叔处理完这事,好带他一起回家,于是急促道:“我刚才说了,这不是病,是蛊!我问你们,病人除了呕吐和失明,是不是还眼底发绿?如果是的话,再结合你们描述的症状来看,应该是苗疆失传已久的食冥花蛊!”
啥?
什么花什么蛊?
这孩子武侠小说看多了?
众医生听他说的太过玄乎,不由纷纷摇头。不过正如他所说,病人确实都出现了眼底发绿的现象。
刘长立面露质疑,盯着他问:“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你又有什么方法能治好?”
孔霄急的直跺脚:“哎呀!现在没有时间解释这些,总之我说能治就是能治。二叔你也不信我?家里的事情不等人啊!”
看着孔霄的眼睛,孔文章一时有些犹豫——这个侄子向来行事稳重,从不信口开河,没准他确实有办法。但那可是五条人命啊,万一出点差错……
略一衡量,他拍着大腿说:“刘院长,反正咱们继续研究下去还是没有办法,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让他试试吧。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家里的事情比较特殊,此时孔霄是真着急了,见二叔松了口,也不管院长答不答应,一个箭步抢进屋,拉着孔文章就往外走。
也许是出于对那位老爷子的信任,也许是此刻实在没办法了,见此情景,刘长立也只能无奈默许,于是领着一帮医生紧随其后,想看看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崽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当然,并没抱啥希望。
医院的走廊很长,病人在尽头的ICU重症监护室,由于不确定他们的病有没有传染性,出于对其他病人的安全考虑,患者一家五口暂时被集中隔离起来。
孔文章在前边带路,孔霄紧紧跟随,很快就到了ICU门口。
“等一下,”孔文章说道,“我给你找一套消毒制服和口罩。”
“不用,这种蛊毒不通过空气传染。”孔霄没有理会他,直接推门进去。
这间病房面积很大,里面一共有六张床,除了西南角那张空着之外,其余床上都躺着人。孔霄快速扫了一眼,五个病人,分别是一个老太太、一对中年夫妇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只一眼,他就判断出病情最严重的是老太太,其他人眼底只是微微发绿,而她眼底的绿色已经很深了,接近墨绿。
“不好办啊,老年人身体虚弱,蛊毒已经开始蚕食脑部经络了。”孔霄一边嘀咕,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然后回头寻找酒精。
盒子约有手掌大,10公分厚,乍一掏出来,孔文章就是一惊:这是爷爷的伏羲九针!难道这小子已经学成了?
没工夫理会二叔的惊讶,孔霄打开盒子,在九根长短不一的石质细针里抽出三根,快速消毒,然后朝老太太的病床走过去。
这时院长和其他医生也赶到了,他们一进门,正好看见孔霄捏着一根石针向老太太头顶扎下去。
竟然不用认穴,直接下针?
这是在场所有人内心的疑问,虽然他们都是西医出身,但中医常识多少是懂一点的。
针灸难就难在认穴上,多少学习中医的人想掌握这门技术,就是被这项基本功拦在门外。就算一些精通此道的老中医,一般下针之前也要先用手摸索寻找穴位,毕竟这东西对准确度的要求太高,一旦扎偏了,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眼前这半大小子提着针就往里扎,这是有多自信?是他认穴的功夫已臻化境,还是根本就是在瞎蒙?
就在他们满腹狐疑的时候,孔霄已经连续下了三根针,按长短、深浅的不同分别扎在老太太头顶的上星、本神、目窗,然后又拿出一根15公分左右的长针,刺入神庭穴,并以奇异的手法上下撵动。
石针一抽一送之间极富韵律感,随着这种奇妙的节奏,孔霄的手上动作愈发显得优雅炫目,把一旁的人都看呆了,不由自主地围了过来。
而在医生们围成的圈外,孔文章脸上已经汗水成瀑。
这施针手法,不会错,是伏羲九针第四式——过荒风!
跟爷爷亲自用出来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