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古正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这一切,见到孔霄的举动,突然急声喊道:“娃儿不要!”
然而已经晚了。
孔霄的内力很快被抽空,全部灌注到了草堆里,接下去,就看那些杂草像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瞬间就缠成了一团。
草堆越缠越紧,颜色也逐渐发生变化,已经看不出是草了。
等到变化停止的时候,地上只剩半个蘑菇样的东西,还有一片沾满水滴的白色叶片。
做完这些,孔霄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倒向旁边。白承古抢先一步扶住他,责怪道:“这瓜娃子怎么这么傻呢?你还没踏出那一步,强行‘内气化元’,不是找死吗?”
孔霄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拼着最后一口气道:“白爷爷......真武灵芝和...九华云露,我弄出来了,加上奇楠和龙涎香,你熬成药给姚姚喝了...虽说治不好她的病,但至少会锁住病灶...不会再恶化了。”
“唉!”白承古急的满头大汗,“你娃儿咋这么瓜啊,你就算治好我孙女,却把自己搭上了,我死后怎么见你太爷爷啊,诶!”
孔霄扯了扯嘴角,头一歪,就此昏死过去。
白漱姚早已无法淡定,拖着病躯跳下床,拼命摇着孔霄肩膀。“醒醒啊,你给我醒醒!你这以命换命的治法,我白漱姚不接受!你不是神医传人吗,呜呜,你这样算哪门子医生...”
说到后来,她已经泣不成声。
白承古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安慰了孙女几句,把孔霄抱上床,扒光了他的上衣,然后猛然一掌拍在后心的灵台上。
一股雄浑的气流汹涌进入孔霄体内,试图激活他已经陷入死寂的全身经脉。
白承古打进去大半功力,直到浑身大汗淋漓才收手,看着哭成泪人的孙女说:“内气如血,不是同种类型会互相排斥,我也只能行此险招,他能不能扛过来,全看造化了。”
老头顿了顿,继续道:“伏羲九针后三针是禁针,尤其他用的第七针「埋云土」,是倾尽全身内气暂时化为真元,夺天地造化,点草成药!”
“内气化元,以凡人之躯强行施展‘东流西土’的招数,虽能创造奇迹,但也纯属自杀行为。万事万物皆有命格,生而为草,那就是草,硬要点草成药,这已经属于逆天改命的范畴,其反噬之恐怖可想而知。”
“孙女,你要记住,这娃儿今天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缓解你的病情,让你少受些痛苦!”
白漱姚是淡薄,不是凉薄,怎么会不受感动?
事实上,自从父亲去世以来,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撕心裂肺过。
她无比后悔,就像爷爷说的那样,万事万物皆有命格,自己一个混吃等死的废人,哪值得孔霄这样前途无量的人舍身来救?
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爷爷。”白漱姚擦了把眼泪,神色坚定地说:“他要是从此醒不过来,我就常伴床边,伺候到死!”
白承古轻抚着孙女的头,心中暗叹:人生处处是劫,你们两个娃儿都是渡劫的苦命人,你又何必再给自己加担子呢?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女虽平时话不多,但一贯言出必行,劝也没用。
......
白漱姚确实说到做到,孔霄昏迷的这几天里,她喂粥、喂药、擦身子、端屎端尿,照顾得无微不至。而服用了孔霄用性命换来的那几味药后,她的病情也稳定了许多,身子骨没有之前那么虚了。
闲暇之余,她就蹲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孔霄,心中一万个不明白,他和她只是初见,相识不到一天而已,为什么他不顾性命也要给自己治病?
然而白漱姚却没有去想,两人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就不管不顾地去救孔霄?
命运这东西,谁都捉摸不透,不知会让你为了谁就奋不顾身,有时候敲了你一闷棍,又给你一颗甜掉牙的枣吃。
......
......
昏迷了整整7天,第8天早上,孔霄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