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侯健烟瘾犯了,摸了摸兜,掏出一包烟,弹出几根发了一圈。
发完烟,他又摸了摸兜,发现刚刚换衣服时把火机落在房间里了。
“大哥,能借个火么?”侯健冲路过这桌的一个客人问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拿出火机帮侯健点上。
叮。
掀开火机盖的声音。
呦,Zipphter。
识货的孔霄一眼看了出来,不仅是因为这是Zippo最贵的一款,还因为太爷爷也有一只一样的。
于是他目光扫了扫点烟的人。
巧了,见过。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肩宽腿长的中年男人。
男人剃着瓦亮的光头,因为他的头发在昨晚的火灾中被燎没了。
没错,他就是三位英雄市民中唯一活下来的那位。
孔霄心生敬意,却没有开口点破。也许大家认为他是英雄,但是人家自己可能不这么觉得,否则在采访中也不会为另外两人的牺牲流下悔恨的泪水。
再看满屋客人,也没人认出他来。
也许大家都没看新闻,也许看完就忘了。
这年头,英雄总是比明星被遗忘的快。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将军枯骨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
虽然放在这并不合适。
但就是这么个理儿。
男人帮侯健点完烟,又客气地帮孔霄和陈博点上,然后把火机揣回兜里,低头走出店门。
一个被遗忘的英雄,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赚饭钱、为了家庭讨活计的草根老百姓而已。
只是这被遗忘的速度,让人有些心寒。
孔霄摇摇头驱走内心的不快,制造话题道:“刘蔓同学,你能否跟大家分享一下,蕾丝是个什么心理?”
“很简单啊。”刘蔓说道:“有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女人喜欢逛街,喜欢刷剧,喜欢对着一些化妆品和衣服搭配研究起来没完,这些你们男人喜欢吗?
同理,男人喜欢看球,喜欢玩游戏,喜欢推杯换盏交朋好友,这些我们女人也不喜欢。
所以,女人的伴侣就应该是女人,男人的伴侣就应该是男人,如果男女之间不是为了偶尔10来分钟的短暂‘交流’,本应井水不犯河水的。
能看开这一点,实在没必要委屈自己跟一个兴趣不合、爱好不投的人凑合一辈子。”
啪啪啪——
“有道理有道理,说的我都要弯了。”孔霄忍不住鼓掌道:“可惜我没你看的那么开,偶尔的短暂‘交流’还是需要的,而且这种‘交流’其实很重要,君不见,我们寝二哥为这事已经愁白了头。”
刘蔓发出一声冷笑,撇嘴嗤道:“幼稚。要我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若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男人也该干男人……该干的事,省的整天糟害我们女性。
就像陈博,那是他自己活该,在错误的道路上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殊不知这是老天在劝他回头是岸,把他往正道上指引。”
陈博狠狠撸掉一串羊肉,放下钎子,边嚼边问:“你再说一遍?”
刘蔓一愣,接着不屑道:“说一遍怎么了?你就是幼稚。天大地大,非得水帘洞?盘丝洞就不行?”
咣!“不行!”
陈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刘蔓吼道:“你说的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你夜深人静时没想过男人!说我幼稚?你是少不经事而已,要是跟男人好好‘交流’一番,老子就不信到时候你还喜欢女人!”
嘿?
没见过姐这爆脾气是吧?
刘蔓也离座而起,抻着脖子跟陈博对吼:“我夜深人静时想的是我家姚姚!怎么了?羡慕嫉妒恨?
老娘告诉你,就你们这帮臭男人,‘交流’了老娘的身体,也‘交流’不走老娘的心!
尤其是你陈博,就你这样的,哪怕跟你‘交流’800年,老娘也不会看上你!”
“好,好,”陈博气的面红耳赤,咬牙说道:“话可是你说的,老子今天就不信了,你敢不敢试试?”
刘蔓大眼一瞪:“试试就试试,老娘怕你不成?”
“走!”
“走就走!”
“哼!”
“哼!”
俩人互相斜乜一眼,同时气呼呼地离开饭店,回宾馆了。
此情此景。
众人呆若木鸡。
唯有孔霄淡定。
他淡定,是因为这招就是特么他出的!
陈博只是按照他事先的指导在演戏!
当然,如此损招能够成功,主要是建立在刘蔓这丫头傻不拉叽的前提下,或者说,她是铁了心以后要找个女人一起过,所以跟男人发生点啥,无所吊谓。
最主要的,孔霄摸准了她的脾气,只要扇扇风,点点火,在她跟陈博之间引战,八成就顺杆往上爬了。
而且她在白漱姚那里屡屡吃瘪,现在也正是心灵最脆弱的时候,很适合趁虚而入。
但是,铺垫是铺垫足了,包袱能不能抖开,就看个人造化了。
二哥啊,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你可得一针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