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人们还有精神道德需要，那么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的人也是英雄。

最后，人们还有发展进步的需要，那么各个阵线的工作者们都可以是英雄。”

孔霄点点头，笑着说：“你是对的，英雄来自人们的需要，所以人们真正需要的，是需要本身，而不是英雄。

况且，英雄之名，是英雄们用各种自我牺牲换来的。

我能助人以举手之劳，不能救人以身家性命。

所以我并非英雄，也就当不起英雄之名。”

白漱姚眼神有些迷离，轻声说道：“没关系，你是我一个人的英雄。”

刘蔓对准陈博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听到没，你是老娘的英雄。”

......

......

车停在一家商场门口，大家进去买衣服。

御县的消费水平自然不能和京都比，所以也没啥好挑的，只要能将就着穿到回家就行。

基本上，所有人的衣服都得换了，孔霄和老大老四昨晚火里来，火里去，全身上下已经熏的没法看。

苏笑和田雅也没轻忙活，身上还带着昨晚的汗味，这个味是女生最受不了的。

何况那几个衣不蔽体的。

于是大家两两一伙，开始购物。

所有人里，以白漱姚和刘蔓最为麻烦，因为她们得买全套，内衣内裤外衣外裤都得买。

在挑内衣的时候，刘蔓一直拉着陈博，一会问这个好不好看，一会问那个性不性感，只要陈博点头，刘蔓就把他拉进试衣间，当他面试穿。

这一幕搞的店里老板娘很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泄露出去点啥，把自己的店变成第二个‘幼妮裤’。

整整折腾了一上午，大家衣服都买齐了，然后提着大包小裹杀向公共浴池。

——身上脏，换新衣服根本没意义。

在浴池前台领手牌的时候，陈博神秘兮兮地问收银员：“请问，有没有男女共浴的池子？”

收银员一愣，神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墙上的标语：

坚决打击一切卖淫嫖娼活动。

......

大家洗白白、换好衣服出来时，已经到了正午。

随便找了个饭馆填饱肚子，众人也没啥心情玩了，一心只想回到亲爱的宿舍美美地睡上一觉，等待明天正式开学。

这趟二日游，有诸多不完美，甚至是诸多惊险。

但大家反而很开心，因为有句话叫患难见真情。

大火滔天时，如果不是老大老四奋不顾身往酒店里冲，没有人会知道，404寝有两个有胆识、重情义的男子汉。

饭馆里伤员遍地时，如果不是田雅和苏笑抑制着心中恐惧进行紧急处理，没有人会知道，606寝有两个善良、心细的好姑娘。

生死一线间，如果不是陈博宁可耽误自救的机会也要保住刘蔓，那么刘蔓也永远不会看懂男人的英雄气概、爱之深沉，估计还在大肆宣扬自己那套蕾丝理论。

最最重要的，如果不是孔霄三闯火场，一个个把他们救出来，那么这一行人里——

绝不会一个不少的回去！

经过这一遭，大家都看出了孔霄不是普通人。

对此，侯健和胡隐翘有着最直观的感受。

就像上午在车里那场关于英雄的谈话，以救人性命的角度来讲，孔霄毫无疑问是英雄。

但以动用私刑的手段来说，他同时也是魔鬼。

这二重身份同时融合在一个人身上，让他俩一时间没法给出一个准确评价。

熟悉历史的胡隐翘在脑海中极力搜索，然后突然眼前一亮，看向侯健。

巧的是，这时侯健也转过头，看向他。

二人目光一碰，同时开口道：“暴君！”

英雄与魔鬼的化身，即暴君。

这也许不是一个正面评价，但他俩得到答案后，很快就释然了。

管他是什么。

是兄弟就行。

离开御县之前，孔霄心血来潮，非要再去玉皇宫看一看。

不看别的，他想再瞧一瞧那块《天仙子》词碑。

既然他还有兴致，别人也不急着回去，于是就陪着一块去了。

当孔霄站在碑前，看着那句‘冷冷玉露湿仙衣’的时候，莫名想到了昨天在这遇到的那位道姑。

他一直没有想明白，那个道姑究竟是人是鬼，是以什么样的状态跟自己进行对话。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鬼，那么相对的，是不是也有神仙存在。

别人叫他神医，但他非常清楚，自己不神，一点也不神。

最起码，白漱姚的病他就束手无策。

但他坚信，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

如果治不好，只会是自己能力不行。

如果所有人都治不好，就说明人类能力不行。

那么。

姚姚的病，难道只有神仙能治？

可是世界之大，上哪里去找神仙呢？

盯着石碑看了一会，孔霄默默转身，带着大家离去。

一团清影渐渐浮现碑前，眼神古井无波，目送孔霄的背影出了大殿。

末了。

长长叹息一声。

“桃生圆满，李挂杏枝。”

孔霄猛地回头！

却只捕捉到一缕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