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霄诸事缠身,陈博没办法,吃了午饭后,只好拉着老大老四去学校附近看房了。
京都大学地理位置紧挨着最黄金的商业地段,附近房子不光卖的贵,租金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下午时间,三人跑了好几家中介,看了好几套房,最终还是没能拍板。
不是没有看上眼的,而是陈博囊中羞涩。
每每相中一套房子,结果一问房租,高的让人想撒手西去。
这种情况,陈博犯了愁。
本来他还想跟室友张口借点,但是大家都是学生,都指着家里给的生活费混日子,谁能拿出多少?
孔霄倒是富裕,但要问他借的话,陈博张不开这个嘴。
孔霄虽然不住校,但开学这段时间以来,大事小情的没少帮大家的忙,他出手又大方,几人去御县玩,一切花销都是他安排的。
老三可以仗义疏财,但自己不能一到缺钱时就想起人家,这不厚道。
于是,自己拿不出来,又不想腆着脸皮吃大户,租房这么点事,把陈博这个1米80多的大小伙子彻底难住了。
晚霞染红半边天时,三人从一间地下室里走了出来。
站在地面上的入口,陈博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吧的让人心疼。
“哥们,按你要求的租金,这就是我手里最好的房源了,你看要不要现在定下来?
实话实说,就这间屋,后边还有好几个排队等着交钱呢。”中介顾问撒起谎来大气都不喘。
其实这种半地下室的单间,就算成交了也拿不到多少提成,租出去10套都不如开张一套大户型。
但蚊子肉也是肉,在房产租赁这行混了多年的中介顾问深谙一个道理:荤素不忌,才能吃饱。
陈博心里很纠结,以自己的经济能力,这房子确实是能承受的极限。但是这地下室条件太差了,屋里闷热潮湿不说,而且空间太狭小,除了一张双人床,剩下的地方只够一个人绕着床走一圈,还是侧身走。
要命的是,之前当着刘蔓的面已经拍着胸脯把大话说出去,扬言一定会选一个令她满意的房子。
她要是看到所谓满意的房子就是这样的破地下室,估计两人的关系也就维持到今天了,或许今晚就得唱分手快乐。
“老二,要不就定刚才那套两室一厅算了,我紧巴紧巴,还能给你凑出来点。”胡隐翘沉思了半天,下定决心说出这句话。
而站在一旁的侯健嘴唇翕动两下,最终没有开口。
他倒想帮忙,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侯健妈去世的早,他爸开着一辆小面包到处送货,靠着挣点辛苦钱才把他供到大学。光夏学院的学费不是一般的高,老爸帮他出了这钱后,又怕他在学校过的紧巴,所以在外面多接了好几份活,整天从早忙到晚。
而且为了儿子能有钱花,他自己已经省吃俭用到极限了。
家里这种情况,侯健实在没法为了一时义气就热血上头。
叹了口气,陈博拍着胡隐翘肩膀说:“老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租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个月你帮我,下个月怎么办?所以说还是算了,回头我就跟刘蔓说没找到相中的,这房,不租了。”
说完,陈博刚要扭头跟中介顾问把房推掉,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陈博面色发苦,双手捧着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按下接听。
“喂,亲爱的,房子租了吗?”刘蔓在电话里撒着娇说。
“你听我说,”陈博脑门微微出汗,“我走了一下午,没看到什么像样的房子,要不今天先不租了,改天我再出来转转。”
“那怎么行?你上午不还跟我说:‘一边想着你,一边用手摧残自己,这种日子一天也不能过’吗?
诶诶,你别动,我好像看到你了,你是不是跟室友在一起呢?”
嘟嘟。
电话挂了。
陈博茫然地抬起头,看到远处的刘蔓正花枝招展地朝这边小跑过来。
她跑到跟前,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呦,都在啊。怎么样,有没有给我家陈博提供什么好意见?”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老大老四看向老二,表示自己没法回答。
陈博擦了把汗,把刘蔓拉到一边,支支吾吾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旁边的中介顾问敏锐地捕捉到——租房这事最终拿主意的是后来的这位女生。
于是凑过去说:“老弟,要不你再领女朋友看看,没准她相中了呢?
这样吧,你们今天要是能定下来,我就私自做主,房租再给你减100。”
话音一落,刘蔓大眼睛忽闪两下,道:“走,带我进去瞅瞅。”
于是陈博想了半天的说辞也没能说出口,只好耷拉着脑袋带着刘蔓再次进入地下室。
咣啷啷。
中介顾问打开门锁。
进屋之后,刘蔓左瞧瞧右看看,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陈博紧张地观察她的表情,只见她一脸平静,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忐忑不安。
看来事情要凉了,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