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言始终温婉地笑着,唯有在月且歌与顾朝暮敬酒时眼神暗了暗。
台上,虞若自然见着了他们这一番往来,哑然失笑。月且歌还真是个妖精,举手投足无意识地都在勾引人,瞧着顾朝暮的神情,心里怕是在小鹿乱撞,下次可得提醒着点她,别搁这风流鬼这儿栽了跟头,这家伙可不是个良人。
不过,顾朝暮也不是寻常女子,谁栽了跟头还说不定呢。
她心里这般念着,无意间却撞上了秋珣的目光。锦衣少年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把玩着桌上的琉璃杯,晶莹的酒液在琉璃杯中晃来晃去,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衬着少年莹白修长的手指霎时好看,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秋珣察觉到她的目光,望过来,两个人冷不丁一个对视,俱是愣了愣。这一晃神的功夫,琉璃杯倒了下去,酒液洒了秋珣一袖子,身后伺候的人慌忙上前收拾,战战兢兢生怕小魔王一生气送自己下去见阎王。秋珣难得的十分安静,里衣的袖子沾湿了,湿冷地贴着皮肤极不舒服,他顺手就把里衣袖子卷起来,却露出了左手手腕上那串精致的金玲。
他一愣,望向虞若,见她面色黑得跟锅碳似的,咬牙启齿地笑着看着他,他忽然笑开了,色若春晓之花,心情颇为愉悦地朝虞若摇了摇铃铛。
一旁有眼尖的公子瞧见了,好奇道:“二公子这铃铛看着倒十分精致可爱。”
毕竟秋珣虽然小魔王之名横扫京城,平日里嚣张跋扈、轻狂不羁,却向来不近女色,并极度厌恶那些贴向他的女子,上一次十里阁烟视媚行的花魁娘子见他生得俊美上前勾引,却被他生生卸了下巴剁了双手,那血淋淋的场面吓得有路人当场失禁。
如今,那金玲精致细小,一看便是女子贴身之物,他却小心翼翼地系在腕间,眼前便是妖艳妩媚的歌姬舞女,他却只顾眉眼含笑地望着那金玲,实在是令人好奇得很。
秋珣转向那公子,笑道:“的确。”
小魔王对他笑了,对他笑了。他本就生得好看,玲珑宝玉一般的精致秀美,如今只望着那公子轻轻一笑,那公子便觉得脑子都晕乎乎的,不怕死地又问道:“莫不是二公子心上人所赠?”
“啪。”虞若听着自己紧攥的骨节一响。
秋珣听得真切,却笑容不变,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她心上人是谁我可不知道,不过如今她心上想的必定是我。”
虞若听得自己牙关咯咯作响。
那公子也是个风月场里混惯的,听了后嬉笑着道:“二公子这话可有趣了,心上想着你,想着想着心上人也自然是你。二公子信在下这句话,这天底下的风月啊,无非是如此。”
秋珣笑而不语,朝他举了举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