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愚蠢,阴谋算计都玩不来,为强者之刀刃是她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方法。
今天她就是死了也是她活该,可是……为什么?
……
这一趟顾府之行着实精彩万分,白燃跟在虞若身后,见她低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殿下在想什么呢?”
虞若抬起头,目光幽沉,“我啊,在想真正一劳永逸的办法。”
三日之后,一道圣旨到顾府,封秦因为诰命夫人,并下令大理寺彻查昔日秦家一案。
虞若还记得那日她进宫求皇兄时,皇兄那沉默而无奈的表情。
他说:“若若,你可知这抄家流放的圣旨是父皇当年亲自下的。”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血流成河。
秦家罪不至此,只可惜他们撞上了帝王的怒火,成了那皇权之下的牺牲品。
如今他若是为了一个秦因翻案,那就是公然在打先皇的脸。
虞若低着头,光洁的玄色地砖映出她雪白的面容,“皇兄,稚子无辜。
更何况,这是我们虞氏欠秦家的。”
父皇怒火平息后何尝不知自己错了呢,只是他是天子,天子是不会错的,那些愧疚与不安在偌大江山之前也不过是午夜梦回时的一声叹息。
旭日东升,他依旧是那光明磊落、高高在上的天子。
她不想逼皇兄,只是作为虞氏儿女,亲眼目睹昔日簪缨世族的悲凉结局,她实在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帝王之路要踩在太多人的尸骨上,她明白。血肉成泥,夜枭啼叫,于无数冤魂厉鬼中杀出一条人间的光明大道。
可她始终希望,虞清诏是不一样的,和父皇不一样。
……
季兰庭靠在窗边,刺眼的烈日让他颇为烦躁,他低头拨弄着手指上戴着的七八个华丽繁复的戒指,阴柔魅惑的容颜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尖细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尾音有挑人的糜丽。
“天真又愚蠢的小公主啊。”
他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诡异笑容,镶嵌着宝石的长指甲轻点唇瓣,“这一出戏翻来覆去地演,老天爷也真是无聊得紧。”
虞氏的女儿,都是这么天真又愚蠢,抱着她们那可笑的善良,自以为是地普度众生。
不过是连自己都救不了的白痴。
秋漱玉,这一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
那小皇帝可是聪明得很呢,给自己立了个好名声,却挖着坑等你跳呢。
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个虞令月傻兮兮地为你拼尽一切了。
她,是本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