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芷玉恍悟:“这样一来,医佐收了钱、做了事,还不会得罪尚药局。”
司医都治不好的人,偏偏来静安堂就被治好了。
可不就是得罪?
阿余的法子,算是给医佐吃了个定心丸,更能收钱办好事。
可罗芷玉还是有些不放心:“医佐会听我的吗?
她初初入宫,最多在尚食局使银子换点好吃的,别的还真没做过。
阿余叫她放心:“静安堂是专门收治生病宫人的,在这里做医佐,能有什么油水?”
罗芷玉点头:“好,我听你的。”
则灵却很是不甘心:“那咱们就这么放过恶人?”
“不是放过,只是暂且压下。”
阿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行巫的人此番加害不成,估计日后还会再有行动,咱们守株待兔则是。”
则灵吓了一跳:“以后还会再害啊?那……”她跑到榻前跪下,“那娘子咱们回家吧?这宫里太恐怖了。”
罗芷玉戳她的脑袋:“家是说回就能回的?”
则灵脑袋一晃:“可是……”
罗芷玉其实在家锦衣玉食,并不大愿意进宫。
可要是当初没选上也就算了,如今既成了家人子,若要再被送返母家,那不仅耽误她日后议亲,对家族声誉也有影响。
所以无论如何也得硬着头皮好好走下去才行。
出不出头无所谓,别连累家里就好。
阿余提议压下,是不想罗芷玉也被巫蛊连累,而且她也有把握日后捉到这背后的人。
不是为了阿芷。
只是自己也要在宫里混的,留着这么一个恶人也是个威胁。
但阿余不想把话说太满,让对方觉得自己就能解决一切,所以该说的丑话还是要说,“其实我也有些担心,如果这人再故伎俩重施,你这身体怕是吃不消。”
就算及时发现,又用旧方救回来,那对身体也是有损害的,“而且咱们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人还会些什么邪术,若是下回她换了个我没听过的法子,那可就危险了。”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罗芷玉倒是看得开:“反正圣人不下旨,我也出不去,与其战战兢兢地过日子,还不如放开些。”
阿余笑了笑:“你能宽心就好。”
经此一事,她对罗芷玉的好感倒是又多了一层。
这姑娘,豁达通透还聪明。
商量好之后,阿余也没再多呆,连夜溜回了群芳殿。
屋里头没点灯。
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后,才看到织花正坐在桌前,守着一小节蜡烛打瞌睡。
她轻合房门。
织花听见关门声一激灵就醒过来:“娘子?”
阿余倒是被吓了一跳,见她醒来,便也放开动作走上前,“你怎么还没睡?”
“娘子不回来,我也睡不着。”织花端着那截蜡烛起身,想去点灯。
阿余拦下:“别点了,小心别人看见。”
“罗娘子如何了?”
“还昏睡着。”阿余不打算和织花说实话,只叫她也以为罗芷玉是慢慢好转就是了。
织花松口气:“人还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是呢,阿芷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娘子晚膳还没吃就走了,现下肯定饿了吧?婢子给您去热热饭菜。”
阿余摆手,“我在静安堂吃过了。”
静安堂当然是没管她的饭,只是她去尚食局要肉糜粥时,多要了一碗,自己给吃了。
如今她大病初愈身子还虚,也没什么胃口。
织花没再多劝:“娘子劳累,早休息吧,床已经铺好了。”
阿余确实是累坏了。
她体虚,又在短时内接连使用了几次发力,最后与猫鬼对阵时,更是逼出了自己的原形。
这对现在这副少女皮囊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所以阿余也没逞强,乖乖地就拖鞋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