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怎么说?什么叫几分意思?”方清澜望着苏青云,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察觉。
苏青云没有呲牙咧嘴,只闷声忍了,极有耐心地将那天以茶试探的全部,原原本本地说给方清澜听。
方清澜听完以后,霍地将手一松,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仅凭他着人去买了果茶,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对我有……那种意思?兴许只是当作妹妹也不一定。”
其实,方清澜说出这个猜测,也是情有可原。
苏、方两家从她们小的时候便时有走动,到现在苏青峰也与方奇交好。所以,若是两家的哥哥都把对方的妹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事实上,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
是以方清澜不敢轻易相信,苏青峰对她有超越兄妹之外的男女之情。
苏青云却是不以为然,当即反问道:“他若是只把你当妹妹,何不将采买之事交给我?在采买之前,又何不派人来问问我你的口味,反而每样各买一点?在采买之后,又何不差人将果茶都送到我的院中?”
苏青云妙语连珠,张口就是夺命三连问,直问得方清澜迷迷糊糊,哑口无言。
“那、那依你之见,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方清澜辩不过苏青云,干脆让她自己解答。
“依我看啊……”苏青云笑意盈盈,“这些问题的答案就是,我哥哥想等着你下次去的时候,我派人去要什么果茶,他便能拿出什么果茶,一来不叫你落空没有喜欢的果茶喝,二来不必让你我知道他其实偷偷备了所有的果茶。这样小心翼翼欲盖弥彰,难道只是兄妹之情?”
虽说苏青云分析得有点道理,可方清澜听完以后,却是莞尔笑道:“怪不得你说是有‘几分意思’。就算你分析的都是真的,也才只是有几分意思,而已。”
说完,方清澜不禁扭头看向窗外湛蓝广阔的天空,难掩哀伤地道:“镇远侯府的人下一次再来,就是要定过门的日子了。苏哥哥对我就算是有那么几分意思,又能改变什么呢?只能聊作以后漫漫长夜的安慰罢了。甚至还得藏着掖着处处小心,不能给其他人知道。”
“方姐姐你为何这样悲观?”
苏青云觉得方清澜太过谨小慎微,稍微燃起一点希望,她都要很快地把它否定掉,熄灭掉,生怕这希望最终会化成失望,在悲伤的灰烬中再添一层。
“总归我们现在知道哥哥对你是有些意思的,下一步,你要做的就是稳住你的家人,能拖一时是一时;我要做的就是把你要出嫁的消息透露给他。”
苏青云说着,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天陈尚书送幸王年礼一案查到幸王那边去了,并且越挖越深,父亲每天都神色凝重,一有时间便将哥哥叫进书房彻夜长谈,我根本没有捞着机会说你的情况。”
苏青云颓然地坐在方清澜的旁边,显然对这两件事情纠结到了一个时间段里,感到颇为头疼。
正这么恹恹地想着,苏青云冷不丁一个激灵,抓住方清澜的胳膊问道:“方姐姐,镇远侯府的人,是什么时候第一次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