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是借刀杀人呢。”说这话时，春枝神色凉凉，没得感情，“管她到底下不下手，总归最后闹出来，就是杨纤月怂恿她动的手，咱们小姐可是‘受害者’。”

苏青云点头，终究还是忍不住一口饮尽了杯中香茗。

道：“假如她真的做了，咱们正好一起收拾了她；假如她其实没敢做，那咱们再帮她洗一洗，全推到杨纤月头上便是了，还能顺便卖吕尚书家一个人情，怎么算都不亏。”

“原来这样啊……”这回绿芽是彻底懂了，兴奋地问苏青云：“那小姐，咱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吗？”

苏青云看着绿芽突然兴奋起来的神情，放茶盏的手一顿。

她怎么有一种两个丫鬟都要被她带坏了的感觉？

一个两个都开始一干“坏事”就兴奋。

“咳咳……”苏青云轻咳了两声，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是人的本能，报仇本来就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遂正色回道：“现在还不宜动作，吕媚颜人还没到呢。今日你二人的任务便是帮我摸清楚这农庄里的情况，晚间我们再因地制宜，商量一个周全的法子。”

两个丫鬟齐齐点头。

不过因为身份的不同和脑子的限制，绿芽自认为这回的法子，她也只能打打酱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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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未时，此轮前来丰年山春播的十家女眷已悉数到齐。

绿芽身为大丫鬟，自然得时时刻刻出现在苏青云的身边，春枝则是时隐时现，奔走于各处打听消息。

到了未时三刻，各家幼苗也皆领取完毕，只待礼部相关人员先去山腰选定栽植地点，安排好一应礼仪事项，明日一早，她们便可以上山春播了。

属于百官女眷的工作暂且做完以后，大家都住在同一处庄子上，怎么说也应该互相拜见走动。

而苏夫人作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夫人，则是最省事的，根本不需要动，单是坐在芳菲苑里沏好茶等着其他女眷上门来就行了。

苏青云乐得此身份的便利，便与苏夫人一同稳坐在芳菲苑的主屋，静等着第一个上门的人家。

前世第一个进芳菲苑的，是镇远侯府的廖姨娘和杨纤月。

彼时她们打得旗号是——苏青云元宵节落水，她们理应早去探望，可那日杨纤月也同在船上，见苏青云落水，她又是惊吓又是自责，回去之后也病倒了，这才耽搁至此时，借着春播的机会，第一个赶过来看看。

但是这一世，苏青云心想，她们应该是不会第一个过来了。

她们镇远侯府娶方清澜的亲事才被相府搅黄，就算不为赌一口气，本着双方都不尴尬的原则，也不可能第一个凑到这芳菲苑中来了。

果然，第一个过来的，是礼部尚书秦淮安的夫人，和其大女儿秦尚婕。

实话实说，苏青云对秦尚婕的印象还算不错。

前世她嫁去皇家，礼仪繁多，一来二去也不知怎的，竟在婚前与秦尚婕成了朋友，在婚后也还偶有往来。

前世的秦尚婕嫁得如意，嫁过去第一年便有了喜讯，所以与她为数不多的见面，总是劝她放下芥蒂，与恭王好好过日子。

当时的苏青云根本听不下去。

然而此时的苏青云看着眼前袅袅婷婷走进来的一抹淡黄身影，却是颇有几分怀念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