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纤月正暗暗地想着，廖姨娘身边的二等丫鬟进来禀报：“姨娘，苏夫人差人过来请您和小姐过去一趟。”

闻言，廖姨娘与杨纤月同时一愣——这个时候，苏夫人不好好地守着她的女儿，请她们去干什么？

但几息之后，杨纤月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看向旁边的小桃，问道：“今日苏青云出事之后，你可曾再看到过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田婆子，也就是吕媚颜家中的那个婆子。

小桃连忙仔细回忆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见此，杨纤月略略放下了心。

她昨天吩咐田婆子之时，就曾交代过她，不论事情成败与否，出手之后，必须趁着没人注意，立马跳山自绝。

今日看罢苏青云的情况，她特地在山上仔细环顾了一圈；

下山的时候，她也曾仔细留意过吕尚书家的仆人，都没有再见过那田婆子的身影。

想来应是听话地自绝了。

所以，苏夫人此时派人来请她……

是吕媚颜出卖了她？

杨纤月觉得此解释最有可能，遂对小桃吩咐道：“你速去吕媚颜的院中打听一番。”

小桃不敢怠慢，喏了一声便准备离去，却听见杨纤月又补了一句：“我与母亲在芳菲苑外等你。”

苏夫人既然差人来请了，她与母亲自然不能一直坐在这梧桐苑中不动步，硬等着小桃回来。

唯今之计，也只能路上走慢一点，等一等她了。

小桃心知自己肩担大任，遂再次喏声，飞快地从梧桐苑的后门去了，并未梧桐院外的红药碰上面。

廖姨娘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禁问向杨纤月：“月儿可是想通是哪里出了岔子？”

看着廖姨娘不解的神色，杨纤月的面上有一丝嫌弃极快地掠过。

明明都是深知内情之人，怎么她的母亲总是反应慢她一拍？

这让她每次与她合谋时都十分疲累。

不过这些她也只敢心中想想，嘴上还是恭敬地且耐心地解释道：“母亲，怕是那吕媚颜心里招架不住，自己去了芳菲苑中了。”

闻言，廖姨娘气愤不已，忍不住骂道：“那个小贱人真是没出息！那田婆子不是自绝了么，她这么上赶着认错去干什么？！”

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了，到时候她咬死了自己不知情，苏夫人又能奈她何？

最多议她一个治下不严之罪罢了。

“母亲，您小声点！”

杨纤月瞥了一眼窗外，急忙扯住了廖姨娘的一只手臂。

廖姨娘方才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她真怕被院外的红药听去了。

思及此，她的面上不由又闪过一丝嫌弃之色。

余下的皆是无奈。

唉，就凭她母亲这样的外强中干，若不是原先的侯夫人善良到愚蠢，又恰逢其娘家败落难以援手，以及镇远侯的偏宠无度……

又岂能让她母亲在镇远侯府过成这般如鱼得水的样子？

听了杨纤月的提醒，廖姨娘也反应过来自己这十几年来在镇远侯府张扬惯了，一时连说话的忌讳都忘了。

遂放低了声音又问：“那月儿可思虑到应对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