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这么厉害了吗？

王十二见慕远夕完好无损地回来，连日来的担心终于尽数消退，喜不自胜道：“圣尊几日前只身前往莱音寺，臣等担忧不已，原想着圣尊今日再不回来，臣等便派兵前往。所幸是等到圣尊回来了！”

慕远夕将一旁猛投食的侍从一把推开，好容易把满嘴瓜果葡萄给生吞了下去，很快收拾出一副威震天下的架势，歪嘴笑道：“莫非你们是怀疑本尊的能力？”

王十二脑袋一缩，连忙道：“属下不敢。”

慕远夕成魔之后，功法已非凡人能比，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在收复江湖门派的过程中，因为慕远夕开了一两个好头（即慕远夕亲自带兵前往，不费一兵一卒，光是她随便扇出几掌，其掌门便将其印符拱手相送了）。往后便都不用出兵，全天下各个大小门派纷纷自动自觉地将掌门印符送货上门……

经过众臣一番轻点，最后发现只有一个门派没有归顺，那便是遍布全天下各地的有组织有纪律有信仰的，可以说是教众人数最多的门派：佛门。

在如此水涨船高的形势下，几乎所有大臣都主张强行收之，慕远夕最初也是这么想。她这一生不入佛门，佛门却将她害的够惨。一想到那个假仁假义的妖僧，她更是恨的牙痒痒。

就在众臣商议确定了强攻佛门的计划和日期后，当晚，慕远夕梦到了几年前她和知风闯莱音寺的情景，她当时在莱音寺藏书阁里，几乎翻遍了所有古籍，隐约记起一个词，“复活之法”。

于是便有了她这一趟的莱音寺的虔诚之行。她背着满满当当的珍贵供品，没有使用任何术法，整整走了三日三夜才抵达莱音寺。因为这个过程实在是太傻了，与她当今的身份大大地不匹配，所以她便对外宣称自己是给佛门中人下战书去的。

石晋城仰着头，满脸自信地望着慕远夕道：“圣尊亲自出马，相信佛门中人必定和其余门派一样，不日便纷纷送上降书！”

“那是自然。”慕远夕慵懒地靠在椅子里，不知为何眼前忽然浮现那小屁孩在她临走前缓缓阖目的样子，心里像被塞满了石头哽得慌，似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但究竟为何，她却又无法究明。

这一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入夜。

那一夜，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至极的梦，因为那个梦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无法言喻虚无。

以及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的声音。

“几年前，我对你所起的恻隐之心，并不后悔。”

“世上并无复活之法，唯有以命抵命。我本想用我这条命，还你日思夜想之人，但如今怕是不行了。抱歉。”

“施主，谢谢你。不必为我感到悲伤。”

“一切结束，并非真正结束。再一次，谢谢你。”

是那个万人崇敬的得道高僧……

是那个稚嫩未褪的小屁孩……

慕远夕清楚知道。

那是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