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一直躲在门外的王十二终于冲了进来,跪在戌严身旁搀扶着她,满目含泪:“姥姥,你这是……”
戌严一言不发。
女魔帝在面对戌严那一跪的时候,便已心灰意冷,一双红目冷冷垂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齐刷刷跪了一地的、她曾如生命般珍视的那些人。
如今那些人,却在对她进行道德绑架,要她去救一个自食恶果的小人。
她心凉且心累。于是懒懒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冷冷道来:“我一直不曾忘记我身上背负的仇恨,姥姥。我虽然没有完成您寄托于我的复国大业,但是那些祸害西临、屠我皇室族亲的仇人已经死了,我为你们建立了一个比西临国更强大的帝朝,而且还会不断扩大,我一直都在为此而努力着,一刻都不曾放松!”
“姥姥您教过我的,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我一直不敢忘记,所以我要让那些对我犯下过错误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我做到了,姥姥。您应该表扬我,您应该为我高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我当成陌生人,为了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子来折我的寿。”
“我原本是打算趁北幽帝不在,举兵进攻北幽,可没想到李侍比我还着急,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他那就叫做自不量力,自食其果。那是李侍自己犯下的错误,当由他自己去承受代价。”
说到最后,面色逐渐变得无比阴郁:“在北幽朝廷将这些叛逆反贼斩首之前,本尊绝不会与北幽成为敌人。”
言罢,座上的火红身影瞬间消失。
“神仙公子,来给本尊弹首曲子呗~”
几日不见,夙仙对女魔帝的态度似乎有所好转,虽然浑身上下依旧寒气萦绕,但至少,她瞬行而至的时候,他晓得抬眼瞧一瞧了。
不仅如此,还会回话:“圣尊想听什么?”
“你最拿手的。”
“我最拿手的,不是古筝。”
“哦?那是什么,不如让本尊开开眼?”
夙仙盘腿坐于榻上,忽而抬手,白葱玉指中瞬间显现一支通体血红的笛子,玲珑剔透,无光自莹。
慕远夕盯着那支笛子,眯了眯眼:“泣血玉笛?”
这笛子不是南宫寻明的吗?以前跟他相熟之时,他曾多次用这支笛子为她吹奏动听乐曲,后来还将它赠予她,她虽然不通音律,却一直带在身边,直到那场婚礼,她将这支遍染了她的鲜血的玉笛狠狠扔还给了他。
一年半后,假扮成夙仙的南宫寻明趁北幽大乱将慕远夕带走,途中也曾用这支笛子为她吹奏来着。
怎么如今,这支笛子就到了夙仙手中?
夙仙似乎猜到她心中疑惑,冷幽幽地说道:“他带你出逃的那一个月,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与他便是在那时做了一个交易,这支笛子,便是他交换给我的。”
慕远夕想了想,托着腮帮子笑道:“三个问题:一,既然是交易,那么你换给他的东西是什么?二,你要这支泣血玉笛有何用?三,今天的你一反常态,对我尤为热情,莫非是终于想通了,要从了本尊?以上三个问题,如果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本尊就允许你忽略其他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