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岭南怎么会穷呢?虽然荒远偏僻是真,但是,那里的稻谷一年三熟,物产丰富,还有那些外蕃运来的各种宝石奇珍,哼,阿史禄不就是靠着那些宝石让京城中的那些蠢货都信任他都替他说话么!他到处诉苦说岭南穷苦,那些人便都帮他在陛下面前说他真的很穷很苦”
“倒是陛下竟然一时心软说要调他回京,他却又竭力推拒,说甘愿为陛下牧守岭南,一点苦又算什么?他最开心的便是岭南能有许多宝石,能孝敬陛下,能让陛下与太后娘娘开心,便是他最大的幸事,这种幸事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那些王公大臣也怕换了一个岭南节度使,不会这样大方地送他们宝石,也一力赞成他留守岭南!”
“可笑的是,陛下还真让他给感动了,认为他最忠诚憨厚不过了!”
羊昀叹息道:“大奸大恶之辈,莫不如此,行迹未露之时,都似忠臣良将!”
随即他又问道:“那么郡主以为,杭州可否守得住?”
李猗低头看着舆图,眉头紧皱,似乎在分析各方的兵力和部署,沉默了许久,低声道:“难!极难!”
羊昀一惊,直身而起,“不会罢?郡主何处此言?”
据各方面得来的情报,江南东道节度使萧淳将所有的兵力都陈列在越州到桐庐,防线延伸到绩溪,怎么地也能坚守到朝廷的援军到来,而且很快江南西道的兵力也都会东调,直逼叛军的占领地!
李猗以手支额,颓然道:“船!阿史禄麾下那么多大海船难道真的是用来经商的么?”
羊昀顿时脸色灰暗:“那怎么办?杭州一旦失守,叛军便可直扑苏州、润州还有、还有”一向沉稳淡定的羊昀居然最后的尾音开始发颤:“还有金陵”
他刷地站起身来:“我立刻派人去通知萧节度使!”
李猗依旧维持着支额的动作,头也没抬:“晚了!”
羊昀依旧不死心地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快马加鞭,五百里加急,今夜就能送到萧节度使手上!”
李猗:“恐怕今夜就是杭州的府城钱塘城破之时”
羊昀急道:“总是要试一试,尽人力,听天命!”
李猗有气无力道:“快去吧!”
羊昀立刻奔了出去!
秦暖双手交握,依旧忍不住微微颤抖,要是真的如李猗推测的那样那不是叛军和扬州只隔着一个长江了么?
只隔着一个长江还好,长江是天堑可是,叛军还有很多船,大船
李猗伏在大案上,支额许久,才抬起头来,一直清凌凌亮湛湛的黑眸暗淡了许多。
秦暖忍不住劝道:“也许那位萧节度使也想到了这一点,做了准备呢?”
“那位节度使的女儿是陛下的宠妃!”李猗有去无力地说了一句。
秦暖顿时最后一点点侥幸的小火星也被灭得渣都不剩
李猗没有说那位的出身,也没提他的经历,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位节度使除了有一个好女儿之外,实在乏善可陈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