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安竹你消走。”雷凤凰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叫。

“老家伙叫那大声，吓谁。”马有前优哉游哉的回来，他现在还单身，整天无所事事在外混，饿了没钱了，就回来了。“安竹也在呀，拿这么大萝卜给三叔吃，对三叔太好了。”

“阁楼里有兔子。”安竹知道雷凤凰最怕的就是马有前了。

“兔子？几天没回来果然有好事，走，我们抓兔子去，今天有兔子肉吃。”马有前拿着萝卜，拉着安竹往后屋楼梯去。

“没兔子没兔子，安竹昏头看花了，哪来的兔子，我从来就没养过兔子。”雷凤凰紧跟着。

马有前忽视雷凤凰的存在，拉着安竹两三步走到楼梯下，抱起安竹就爬上了阁楼。因怕雷凤凰跟上来烦人，他就把楼梯给抽上来。阁楼光线很暗，前后窗户被杂物给档住，马有前摇摇晃晃的，脚踩不实，阁楼里堆满了家什杂物，在正中间有个很大的柜子，可以装下好几个大人，马有前把安竹放在柜子上，然后去把挡住窗户的杂物给移开，光线一下子射进来。

“兔子在哪里？”马有前把大块的木头和烂布料还有砖头翻来覆去，能拿得动的，都往身后扔，“兔子在哪呢，额，在这里，呃，不在，在？不在，在？不在…”马有前反复的这样找着，阁楼里都是砰砰咚咚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各种难闻刺鼻的霉味臭味。

“哎呀…你们在上面不要乱扔东西，像打雷呀，屋要塌了，楼板要垮了…有前呀你们快下来，不要乱翻我的东西。”雷凤凰在下面惨叫。

“安竹，把耳朵捂住，老家伙吵的死。”马有前把阁楼差不多掀了一遍，“你真的看到兔子？”

“是真的，三叔，我和你一起找。”

“东西太乱太脏，你在柜子上面呆着就行。”马有前准备把柜子掀开，“额，这么烂的柜子用这么好的锁，难道里面有宝？！”柜子的锁跟马有前的手掌一样大。

“你站好站稳。”马有前找了个很旧的斧头，“三叔砸了，咿…呀…”马有前双手把斧头举高，猛的砸下来。

“啊…!哈哈~”，安竹差点被震翻，开心的笑了，“有老鼠的叫声，好像有好几只。”安竹感觉到老鼠很慌，在柜子里蹿来蹿去。

“哇，我的崽崽，肯定有一柜子的老鼠。”马有前一斧头比一斧头砸的猛。

“老鼠很凶，牙齿很厉害，我家的好多小鸡都被老鼠咬死的。”安竹皱着眉很认真的说。

“等下三叔把它们统统抓了，你就知道三叔有多厉害了。”

这时，楼下的雷凤凰似乎已经疯了，“有前有前…崽呀，你下来，有前，崽呀，下来…不要砍我的柜子。”雷凤凰的疯狂叫声，让安竹想起石墨他妈妈的哭声，石墨的爸爸在煤窑遇难后，安竹总会在黎明时听到顾清柔凄惨的哭声，让人很害怕。

“我的崽把子，这锁还真结实，安竹下来。”马有前把安竹抱下来放稳，接着就一斧头向柜子砸去，几斧头连下，柜子终于烂了，垮了。

“啊…兔子兔子…”安竹尖叫。

“你说的是这个？傻，这是老鼠。”马有前一把逮住大老鼠。

“是兔子是兔子，外婆的兔子就是这样的。老鼠才不会有这么大的。”

“傻，这是老鼠，你听这叫声，看这尾巴和耳朵，还有嘴和脚，哪里像兔子？”马有前找了个麻袋，把老鼠放进去，再用脚踩住袋口，“只有一只了，下面那么大的洞，都走了。这只老鼠胖的走不动，这个老家伙，柜子里这么多东西，全放这里喂老鼠，难怪胖成兔子，等过一段时间来，就是一头头猪。”

柜子里有腐烂的老鼠没吃完的水果，还有很多一包包糖、饼干坚果之类。可惜大都被老鼠咬过，各种异味臭气。雷凤凰把钥匙丢了，一直没找到，很久都没来清理柜子了。

“老家伙浪费，没一个好的，安竹等着，三叔给你找好的。这坏了，这咬了，这小孩不能吃……”马有前边找边呢喃，找半天才挑了一包杏子，“好了，走，下去。”

下来之后，马有前把老鼠扔在地上，对着雷凤凰说，“是你喂养的‘兔子’，把它处理了，晚上吃。”

“真的有兔子？”雷凤凰精神还有点恍惚，说话的声音像要断气一样，“啊…啊…打死打死老鼠。”老鼠爬了出来，让雷凤凰神经紧张，吓得躲在安竹后面。

“不是你养的吗，老家伙，一柜子东西，你是要留着带进棺材去，到时顺便把你养的老鼠也带走。”马有前坐椅上翘着二郎腿。

“快，打死打死。”雷凤凰指着老鼠溜走的方向说。

“安竹，走，三叔送你回去。”

“把老鼠捉来打死，打死了再走。”雷凤凰拉着安竹不放。

马有前把雷凤凰推开，抱起安竹就走了。

“三叔，兔子怎么办。”

“傻，那是老鼠，下次三叔给你找只真的兔子。”

“万一是兔子呢，会不会被奶奶打死。”

“当然要被打死，你家的老鼠有多大？”

“只有这么小。”安竹用手比划着。

“对，那么小就把鸡咬死了，这只这么大，会咬人的。”

“喔…”安竹还是很可怜那只‘兔子’，希望它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