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贵来从不用大井里的水,他在小井边放下桶子,蹲下去捧两捧水喝,然后洗手臂,接着提半桶水上来往双腿上淋,有一部分水从腿上流到脚下,又流进井里。
“天啦,你洗脚的水把井水弄坏了,你就不能来大井里洗吗?”高晓利实在看不过眼。
胡贵来一副不跟小孩计较的样子,洗了脚又洗草鞋。
安梨捡了块大石头,站起来往小井里扔,但距离有点远,她怕打到胡贵来的头,就换了个小石子。
这时安竹看到,就示意要安梨不要扔,安竹去把那块大石子捡起,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安竹离小井那边近些,趁胡贵来不注意,安竹把石头扔进小井里,就马上做回洗衣服的样子。
‘砰’的一声,小井水花四溅,胡贵来吓的魂飞起,同时头上背上冰凉凉,“哪个?讲,是那个?我把她放井里淹死。”
女孩们假装没听到,依然做着手中的事,就像胡贵来没存在一样。胡贵来看安竹离他最近,但他想,安竹是客,不会做出这种事,然后他又排除唐娟,因为里面唐娟最老实,剩下的三个女孩不好确定,只能对她们干瞪眼。
“谁敢再扔,我扒了她的皮。”胡贵来吐一口痰,蹲下洗头。没洗几下,小井又喷开了花,这次扔的石块更大。
胡贵来用还没洗的衣服胡乱擦干头,然后狠狠的扔地上说,“是哪个?不要命的,看我不把她活活打死。讲,是哪个?看她要打死,还是要淹死。”
安梨悄悄的做个手势,大家齐说,“是你爷爷。”
“好,你们这几个骚货,哪天你们谁生病来找我打针,看我不把你们的屁股打烂。唐娟,你今天是一点不老实,哪天你生病,我用猪针打坏你。”胡贵来挑软的捏。
安竹洗完衣后,大家也都散了。安竹、安梨、安途回到屋里时,张秀慧正在和潘英嫂聊家常。
“好的很,帮奶奶洗衣服,在奶奶这里又听话又勤快,你们爸爸妈妈也就放心了。”张秀慧伸手要接过桶子,“你们去冷冷汗,奶奶来晾衣服。”
“我们来晾。”安竹没把桶子给张秀慧。
“那好,你们晾,奶奶做午饭,你们妈妈要明年回来,你们就在奶奶这里好好过。”
听到说妈妈明年才回来,安竹很难过,暗自叹气。
早稻熟了,能下田的都下田了。安竹安梨安途三姐弟都留在家里,安竹因为脚踩进水田就严重过敏,所以留在了家里;梨是因为右手掌被收割机的齿轮转进去,差点右手就费了,所以也就留在了家里;安途也做不了多少事,所以也就跟着两个姐姐在家里。
她们在家里也没闲着,晒谷收谷,喂家禽,家务事全做了。安竹把家里的事做的井井有条,钟成书和张秀慧打禾回来,就有饭吃,这让他们比往年收稻的时候轻松,往年收稻,他们白天在水田忙,晚上回来,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做。现在家里的事都被安竹做了,安梨安途打下手。钟成书和张秀慧只要有机会,就会跟别人夸赞安竹安梨安途。
这天晚上,钟成书这边正在吃着晚饭,气氛很是欢乐温馨。突然,黄爱珍出现在门口边:“你们三姐弟去我那边,我有话问你们。”
“什么事?吃了饭再过去。”钟成书说。
“我放了五百多块钱放在柜子里,现在少了一百,你们三姐弟哪个拿了我的。”黄爱珍说。
“我们今天都没进你的屋门,怎么拿了你的?”安梨说。
“我前几天放在那里,今天整理衣服去看下,发现少了一百,这几天也就你们三姐弟在屋里,我们都忙的很,哪有时间管这事,谁晓得是哪天被你们偷的,我今天突然想起去看下,不然谁晓得钱少了。”黄爱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