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经病哩，讲得什么癫话，跟别人不准讲这种癫话，不然我就办了你，要了你的命，反正你的命是我给的，要了你的命别人还能讲什么。快滚去学校，不要在这里碍眼，等读完小学，就给我出去打工。”颜玉霞气的想吐血，她坐到桌边的长凳上，用手掌扇风。

小荷扶起小冬，她们走到屋外去，小荷检查小冬的头，看有没有肿起来，小冬揉揉撞痛的地方说：“没事，不痛了，没有肿。”小荷理好姐姐的头发，两姐妹就去上学，虞小洋上学前班，他一声不响的跟在她们后面。

“带好小洋，不要让他摔了，不要让别人欺负他。”颜玉霞对着小冬小荷的背影喊叫。

他们走到村前，穿过村前的水稻田，来到前山的山脚下，太阳光从村后的后山顶上洒在他们身上，他们踩着自己的影子向前走。

“我走不动了，大姐姐你背我。”快爬到山腰时，虞小洋在一个小坡上坐着不走了。

“等爬到山顶，我再被你，现在是上坡，我背不起你。”小冬说，“快起来走，要迟到了。”

“不走不走，我脚站不起了。”虞小洋把书包扔去一边。

“你不走，那我们走了，不管你了，山里有吃人的野兽，你再不走，会把你吃掉的。”小冬拉虞小洋起来。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走。”虞小洋抱住小冬的腿不放。

小冬要挣脱虞小洋，不小心脚就踢在虞小洋的胸部，虞小洋从小坡上滚下去，脸和手被什么刮伤了，鼻子砸在一块石头上，两个鼻孔直流血，虞小洋哭的惊天动地。

“玉霞呀玉霞呀，小洋要哭死了，你还没听到吗？”吴翠兰听到虞小洋的哭声赶忙跑去喊颜玉霞，颜玉霞正在化妆。

“在哪里在哪里哭？不是去上学了吗？”颜玉霞从屋里跑出来问。

“在前山那里，你赶快去。”吴翠兰做着要颜玉霞快走的手势。

颜玉霞往前山赶，走到水稻田中央时，小冬背着虞小洋正从对面跑来，小荷拿着他们的书包跟在后面。

颜玉霞看着虞小洋鼻孔下面全是血，血还在继续流着，往衣领里面流去，她差点晕死过去。小冬背后的衣服也都是血，幸好小冬的衣服是深色的，上面的血不明显，所以颜玉霞没有注意到，要不然颜玉霞会真的晕死过去的。

“我的崽，我的心肝......”颜玉霞抱起虞小洋往胡贵来家里跑。

看着颜玉霞抱着虞小洋的背影远了后，小冬小荷就带着阴郁沉重的心情去上学了，她们的耳里听不见任何声音，她们的眼里只有灰色，她们一直低着头，像是永远都抬不起了。

她们在教室里听不见同学们的嬉笑吵闹的嘈杂声，她们望着窗外看不见朝气蓬勃绚丽的初夏，她们等待着放学，却又害怕放学。

但，还是放学了。她们在学校没有说过一句话。小荷在校门外等着小冬。小冬也出来了，她牵着小荷，慢步离开学校。在转弯的路口，她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学校，凝眸注视她教室的窗户。

小冬喜欢在那窗里面向外瞭望，这还是她第一次站在转弯处凝望她的教室。她再向前一步，就看不到她的教室了，她再望望离开学校回家的同学们，她深深的叹气。

“唉，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