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卫曙禾终于说话：“老师，我认为不合理的规定就应该改进或丢弃。”

安竹顺着曙禾的话说：“对，不管成绩好坏，都应有权力坐任何一个的座位。”

吴江国气得差点七孔冒烟，双手用力压在桌面上说：“按成绩排座位就是最合理最公平的规定。就像高考，考得好的就上好大学，不努力没考好的，就上差大学，甚至上不了大学。我们排座位就跟上大学是一样的道理，难道你们认为高考是不合理不公平的？”

曙禾说：“我认为高考公平但不合理。”

吴江国用黑板刷拍讲台，粉笔灰弹起飞扬，他发威道：“班长，你不要再说话。农小泉你不换座位，明天就叫你家长来，否则不要进教室，我没有你这样不听话的学生。下课。”

大家目送吴江国走出教室，视线追随吴江国从第一个窗口到第三个窗口。当他经过后门时，熊茂用脚把后门关上，大家这才收回视线。

安竹走到讲台上去说：“大家先别走，接下来我所说的，如你们不同意，就放学回家，同意的，就留下。”

熊茂站起来，双手还在不停的拧魔方，说：“我同意。”

安竹道：“我还没说呢，你同意什么？”

同学们一阵笑，安竹接着说：“横排，第九排跟第一排换座位；第八排跟第二排换座位，以此类推，只有第五排不用换座位，大家明白了吗？”

同学们回：“明白。”

“现在，不愿意换座位的可以放学回家。”安竹等着不换座位的同学回家，结果没有一个同学回家，于是说：“都愿意换座位是吗？那好，实行吧。”

同学们从没这么激动，集体感从没这么强烈过。他们众志成城，像是要与敌军战斗一般。他们很期待班主任知道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晚自习的时候，吴江国走进教室，他发现同学们座位的变动。但他什么都没说，因为有时来自习的学生并不多，有些学生晚自习时喜欢乱坐座位。今晚来自习的学生三十多个，虽然他们都没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但吴江国认为是正常的，也就没放在心上。

同学们见班主任没任何反应，反而有点失望。他们认为班主任是妥协了。那些没来晚自习的同学，还准备第二天早上来看好戏呢，没想到他们却被告知，班主任昨晚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便是一阵阵期待落空的唏嘘声。

只有熊茂说：“那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早读时间，吴江国背着双手，走上讲台，审视台下。

熊茂对他的同桌说：“看，暴风雨要来临了。”

熊茂现在坐在第一竖排第一桌，见班主任一脸怒气惊异不可信的表情，站在讲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台下，只有他的眼珠在滚动。

熊茂做作的认真的说：“老师，你是不是对我们的面孔有点陌生，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

同学们一阵哄笑。

吴江国滚动的眼珠锁住了熊茂三秒，接着眼珠滚动着搜索安竹和曙禾，吴江国声色俱厉道：“班长和副班长跟我去办公室。”

安竹站起来说：“老师，我们就要上课了，等中休我们再来找您。”

吴江国想用命令的口气叫安竹曙禾即刻立马就到办公室去。但以他的经验，他知道学生们正在叛逆期，越是对他们严厉，他们就越反叛。他做了将近十年的老师，多少对学生有点了解。他只好说：“下午放学立马来办公室。”他背着手走了。

同学们像是第一次打了胜仗一样，拍桌欢呼。熊茂走到安竹旁边，右手握着魔方，左手握着右手，合成一个大拳头，单膝跪地说：“副班长大人，请收下我的膝盖。”

第四节课下课，安竹和曙禾去老师办公室。同学们都没下课，在教室等他们。高晓华与熊茂在办公室外偷听。

曙禾安竹喊：“老师。”吴江国没有任何回答，他看着电脑，状态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