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谷口远离水源,火浪灼人,温度异常的高,常人不可靠近。
二千啊,这可是活生生两千个郡兵啊,说没就没了!
“可恶!”
桥瑁双手紧紧攥着缰绳,胸口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一旁的张邑低头不语。方才先行军进入第二个葫芦口都未遭伏兵,他还出言讥讽了一番,结果被瞬间打脸。桥瑁正值气头上,他只要保持沉默,尽量不要被桥瑁的怒火牵连。
“可恶啊!”桥瑁气的捶足顿胸,铿然其誓。
“吾誓杀此贼!四百贼寇一旦抓住,不问缘由,立即枭首!”
程立站在一旁,也面露憾色。方才要是太守大人愿听他一言,贼寇应已伏法。错过这次机会,也不是没有办法。如今贼寇伏兵已出,若趁机攻打山头,贼寇必退矣。
程立看着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桥瑁,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现在告诉桥瑁大人,他会听吗?
“谢桥大人赠甲!”
“谢桥大人赠甲!”
打靶山头,突然传来喊声。桥瑁抬头循声望去,只见打靶山上站着数百位身着郡兵服饰的人,正挥舞着钢刀大声叫喊。
“贼子端的可恶!”一旁的校尉拔出钢刀,准备带领弟兄们冲上山头,手刃这些恶贼。
“尔……尔等贼子!”桥瑁怒火中烧,胸口中那股气涌到了喉间,像是要喷涌而出。
“谢程大人献策!”
“谢程大人献策!”四百黄巾老兵在山头齐声喊叫。
“好你个程立,竟敢勾结反贼,汝可知罪!来人啊,还不拿下!”沉默的张邑叫嚷着,跳出来落井下石。
“慢着。”桥瑁伸出右手“此事与他无关,莫要中了贼人的离间计。”
说完此句,桥瑁咽喉中那股汹涌而出的异感再也憋不住,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登时眼前一黑,栽下马来。
“大人!大人!”
“快!传郎中!”
众人惊呼之下,忙围聚在桥瑁身边。
校尉掐了掐桥瑁的人中未醒,伸手一探还有鼻息,忙看向张邑。
“张大人,怎么办?”
太守桥瑁不省人事,现场最高的官员就数东阿县令张邑了。
“还能怎么办,撤啊!”
早在鸡头山撤离的时候,东阿大姓薛家便遣人送上定钱,说薛老太爷病重,要求借走随军郎中一用。张邑心忖四百贼寇不足为惧,为了巴结薛家,索性把军中的所有随军郎中都抽调一空。
这下可好,桥瑁阵前昏厥,随军并没有郎中。若是桥瑁有个好歹,彻查之下他张邑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是,贼寇……”校尉看了一眼打靶山上,目露不甘。
“撤!贼寇的贱命重要还是太守太人的命重要,你分不清吗?”
张邑岂会不知,此时是抓住贼寇的大好时机,只要付出少量的伤亡便能捉住这伙贼人。
人呐,有时候就是站的位置不同,立场也不同。
身为军人的校尉做的是判断题,这个时候是抓住贼寇的大好时机,判断能上,就上。
身为文官的张邑做的是选择题,继续留守抓住贼寇,太守有可能会死。抢先救治,太守就很可能不死。
倘若分兵,贼寇占据地理优势,一千余人怕是拿不下对方。若是半途再起事端,可如何是好。
一念之间,张邑已做好选择,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撤!”
“明廷。”程立还想劝谏,被张邑打断。
“程立啊程立,莫要以为某不敢杀你。再胡言乱语,某安你一个扰乱军心之罪,定斩不饶!”
程立皱着眉头看着张邑,又看向打靶山上的黄巾贼寇。轻叹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