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县,桥府。
桥瑁躺在病床上,气息趋于稳定,却没有醒来。
一旁的郎中嘱咐着家丁。
“生蒲黄、丹参、薤白、瓜蒌各五钱,桂枝、半夏、桃仁、红花、五灵脂各三钱,三七、琥珀各一钱,饭后水煎服之,一日两服。桥大人气急攻心病情加重,若再次动怒,恐回天乏术。切记,三月内不可妄怒,最好静修。”
“有劳了。”
送走了郎中,管家依着门槛,看着昏迷不醒的桥瑁忧心忡忡。
几千郡兵付之一炬,若朝廷怪罪下来,桥瑁大难临头矣。
…
翌日,晨。
天刚微亮,一伙约五百人的队伍出现在东阿县西门外。
“城下何人!”
守将盯着城下,现在光线并不是很好,看不分明。
一男子站出,喊道:“某乃东阿县令王度,还不打开城门?”
守将一瞧,果然是王度,大喜道。
“哦,是王大人回来了!”
鸡头山一役后王度下落不明,如今回来,守将十分欣喜。可又怕是贼寇抓住王度后要挟其诈开城门,于是在城墙上多看了几眼。
在王度的身旁,站着一个中年人。
“薛房!”
薛家乃东阿唯一的豪门,守将岂会不晓。见薛家家主同在,当下便不再迟疑,吩咐道:“开城门!”
县城的吊桥缓缓落下,发出吱呀吱呀的机杼声响。
五百余人鱼贯而入。
进入东阿县后,有两三百人直接朝着居住区跑去,守将见状,顿感困惑,看着走上城楼的王度问道。
“王大人,这是……”
王度清了清嗓子,微微颔首,应道。
“去把军营里的弟兄们都叫出来,在西门集合。”
“这……”守将有些发懵,不知道王度这是要干什么。
王度从袖子里摸出一块令牌,扔给守将,厉声道。
“还不快去。”
守将捡起令牌一看,这是代县令王度调拨兵马用的令牌,确认令牌无误后迅速离开,骑上快马向军营赶去。
…
东阿,程立家。
天色尚早,程立搂着妻子曾氏,仍然在温柔乡中。
倏然,程立睁开了双眼,仔细聆听。
“夫君,怎么了?”
程立举手拦住曾氏,示意她噤声。
屋外陆陆续续传来不少人的脚步声,程立眉头一皱。
弄出这么大动静包围程立家,想来想去只会有三个人。
桥太守如今病重昏迷,尚未苏醒,应不是他所为。
代县令王度在鸡头山一役失踪,即便回到东阿,和他无冤无仇,也没有理由会包围程家。
剩下的,便只有那日在家中大肆呼喊,想要招揽他的贼酋陈白了。
东阿县不是还有数千守军么,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程立似乎想到某种可能,脸色变得惨白。
程立的妻子曾氏躺在床上,看程立的表情吓了一跳,又不好开口,只有拉着程立的衣襟。
“咚咚咚~”
屋外传来沉重的敲门声,程立看了一眼妻子,温柔的说道:“夫人莫急,某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