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东阿。
张邈率领三千郡兵顺着水路进入东郡,星夜兼程赶到了东阿。
东阿县令王度闻讯,忙带着手下出城迎接。
“这不是张府君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邈瞪了王度一眼,还道他并未见过天子诏令,并不计较,开口问道。
“某且问你,贼寇何在?”
王度听到贼寇二字,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旋即快速恢复了正常。
王度心忖,这伙煞星出了东阿,要么南下进入陈留,要么北上渡黄河去广宗,可如今陈留太守亲自率军前来,说明贼寇应是北上了。既如此,这其中就有许多可以斡旋的空间。
“府君说的是那里话,区区三百贼寇,已被我军击败。”
张邈面色一沉,这圣上颁布的功劳扑了空,口气顿时有些不满起来:“那,贼酋尸首何在?”
“禀府君,贼寇大败于我军,已经朝北遁走。此时只怕已渡过黄河,北上广宗了。”
“什么!”
张邈袖中的双拳紧握,这个可恶的贼寇,竟逃到北边去了!
一旦贼寇逃到广宗,就属于卢植和皇甫嵩的管理范围,这可不是他张邈能随意插手的。
“哎。”
张邈长叹一口,拱手看向王度。
“有劳王县令了。”
“府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如到城中一叙?”
“不必了,某还有要事。”
两人没有客套多久,张邈便率军离开。
…
八日后,张邈走陆路返回陈留,陈宫出城五十里相迎。
见卫兹并未到场,张邈一愣,问道:“子许何故不在?”
“府君某要担心,子许近日偶然风寒,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嗯。”张邈点点头,问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公台,近日可有贼寇的消息?”
陈宫沉着脸,犹豫了好几秒才开口道:“不曾。”
见陈宫沉着脸,显得十分严肃,张邈扑哧一笑,问道:“公台这是怎么了?”
“唔,某在想,贼寇既然没有来陈留,会不会北上广宗,亦或是走水路绕道豫州去了呢?”
“哈,公台真是料事如神。”张邈击节赞叹道:“东郡官员说贼寇大败,贼酋遁走,似乎逃往广宗去了。”
陈白面色一僵,笑容有些尴尬。
陈白的三四百贼寇可是在陈留郡出现过的,东郡官员说贼酋遁走北上,只怕也是不想担责,胡乱捏造。
既然目的都是一致的,不妨顺手推舟,将这事掩盖过去。
经过陈宫卫兹都尉等人这七日的奔波,那日参加过承山之战的郡兵都发誓会守口如瓶。只要这些人不说漏醉,张邈是不会察觉的。
“按孟卓所述,怕是如此了。”陈白恰当的表现出遗憾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张邈见陈宫有些颓然,朗声大笑。他伸出手拍了拍陈宫的肩膀,安慰道:“公台不必如此。”
陈宫抬头,露出一抹惨笑。
…
兖州,陈国,长平。
入目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长平此地,因旧时秦将白起坑杀四十多万俘虏而闻名。因战乱和蝗灾肆虐,陈国条件比其他郡县要惨的多。
索性陈国并没有郡兵阻拦,或者说当地官员养不起郡兵拦截。流民见三百策马持刀的陈家军,还道是朝廷的装备,不敢造次。
听当地的难民讲,陈国的几个豪门已经迁走,大量难民前往颍川或者梁国求援。如今陈国境内,百姓十去其七,已不复昔日的繁荣。
一行人继续西行,只要过了辰亭,便能进入颍川地界。
掐指算来,在东郡逗留了九天。东郡赶到陈留用了八天,蔡府待了一天,圉县赶到已吾用了三天,这逃出陈留又用了七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