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白的劝降,郭嘉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同时暗道此人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一个朝廷通缉的逃犯,竟异想天开要劝降官军,实在惹人耻笑。
郭嘉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神色,看向东边。
派出的四百郡兵怎么还没有到,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见山上没有回应,陈白也不愿久留,吩咐老王和罗二整备队伍,准备撤离。
有小校见陈白的队伍准备撤走,看向郭嘉问道:“他们撤了,追不追?”
郭嘉看向东边,略一摇头:“追不上了,你们去下面处理下袍泽的尸体吧。”
“喏。”
郭嘉站在山坡上一直盯着东边,突然眉头一展,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有些自嘲得笑了笑,悄然离开。
…
陈留郡,陈留。
“公台!公台!”
陈宫正在屋内温书,听到张邈的呼喊,忙放下手中的书简迎了出去。
见张邈满脸笑靥,陈宫拱手问道:“府君今日有何喜事?”
“天大的喜事啊,公台!”
张邈见左右无人,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黄巾贼的人公将军被抓住了!”
陈宫闻言一惊,这人公将军张梁不是应该在广宗和皇甫嵩等人鏖战么,怎么会来到陈留郡,忙问道:“府君大人,此人现在如何了?”
“已经枭首了,明日禀达圣听,可是大功一件呐。”
“啊!”
陈宫惊呼一声,在屋内来回踱步,走了约十来步,这才看向张邈,沉声道:
“府君,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张邈脸色一沉,不知陈宫何意。
“请容宫细细道来。”
陈宫做手势让张邈入座,同时解释道:“如今兖州贼患虽除,但根基犹在。若府君上报天子,向朝廷请封,便让这全天下的黄巾贼都知道是府君杀了张梁。若府君被调走还好,一旦没有调走,府君大人命危矣!”
陈宫这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张邈凝思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如今汉室的土地已经分封完,迁到其他州郡的概率不大,最多就是加封官爵罢了。
兖州本是四战之地,周边没有翦除的贼寇隐患很大。一旦把张梁死于陈留的消息散了出去,陈留郡恐怕再无宁日。
“若不是公台提醒,某险些酿成大祸了!”张邈拉着陈宫的手臂,十分的感激。
“府君客气了,这是宫该做的。”陈宫自谦一笑。
“公台,某帐下有一辅官空缺,不如…”
张邈开口授官,就是想拉拢陈宫。陈宫对此岂会不知,俯首叩谢道。
“谢府君美意。”
…
陈留郡,承山。
夕阳渐落,承山山谷中有一男子默默前行,背影被残阳拉得老长。
此人身着黄色布衣,腰带扎了一根黄色头巾。衣服上满是尘土和干掉的血,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三弟啊,是我害了你。”
他的衣服是残破的。
他的神情是沮丧的。
他的脚步是蹒跚的。
他的包裹里还有几本书和一柄镶嵌了宝石的剑。
他是从陈留城逃出的地公将军—张宝。
他向西南走,去寻找那该死的帝星。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