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陵府,几乎每个月都要见上几个文人雅士,他们所作诗词不乏辞藻华丽者,但无不是婉转轻柔,少了些直接与穿透力。苏立言的诗词,朗朗上口,直透人心,多了几分男儿阳刚之气。
示意陆丹雪莫要愠怒,掀开车帘,踩着凳子慢慢下了车。柔柔福了一礼,苏三淡淡的笑道,“奴家与几位妹妹只是想与几位名士交流下诗词乐曲而已,一些黄白之物,姐妹们还是有些的,还望解元公莫要嫌弃姐妹们粗鄙。”
话说到这份上,苏瞻可真有些拒绝不得了。苏三的话听上去万分温柔带着些恳求,可实际上却是绵里藏刀,若是苏公子这个时候再拒绝,那岂不是也和那白德芳一行人一样,嫌弃苏三等人出身风尘,污浊不堪了?
“既如此,那就劳烦几位大家了,苏某实在过意不去!”
此时苏瞻真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皮再厚,厚到这种程度,也是够累人的。
莫柏明和苏崇宇倒不会多说什么,能借着苏立言的光,与几位花魁娘子把酒言欢,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禅林苑竹楼雅间,竹窗打开,夜晚的春风缓缓吹进来。
房间里几个人相处十分融洽,酒过半巡,耐不住陆丹雪以及苏三等人恳求,苏瞻借着陆丹雪的古琴,再次弹奏了那首名动祥符的刺客篇。
此曲一出,李若桃也是颇为动容,总是听别人说此曲如何如何,可心中多有些不服。可亲耳听上一番,才能妾身体会到那种无穷的变化与沉重。琴曲风格多变,也导致了曲谱难写,怪不得名动顺天府的玉堂春一心想要求得此曲曲谱。
曲谱,对于一名文人雅士来说,就相当于名厨手里的独家食谱,那可是传家的宝贝。
不听还好,听了这首琴曲,苏三眼中多了几分黯然之色,她深知想要得到曲谱的难度有多大。只是,轻易放弃,又有些不舍。
苏三心中如此,沉迷于乐理的李若桃更是如此。
一曲终了,重新满上酒,李若桃不免提起了牡丹诗会的事情,“苏解元,接下来的诗会,你可有信心?”
苏瞻端着酒杯,看了看旁边的苏崇宇,几人相视苦笑,“哪有什么信心,尽人事听天命呗!”
苏三等人实在没想到苏公子会如此实诚,几女都有心帮帮苏瞻,但想了想,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三看着窗外灿烂的星空,有些苦涩的笑道,“公子,奴家倒有心帮你,只是有太极书院的帖子在,奴家总不好驳了北淮楼的面子。”
停顿了下,苏三细细想了想,仿佛了下很大的决心,缓缓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苏瞻,“若是....公子能以锦衣卫的身份发个话,苏三愿意替公子参加诗会。”
苏三语声真诚,倒是让苏瞻大感意外,就连李若桃几女也蹙起了黛眉。苏三如此聪明的女人,会不明白这般说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么?
有锦衣卫出面,说服北淮楼撤了太极书院的帖子也不是不可能,若是让北淮楼在锦衣卫与太极书院做个选择的话,北淮楼肯定是宁愿得罪太极书院也不会得罪锦衣卫。可是,苏三呢?她终究不是祥符人,更不是锦衣卫的人,等到诗会结束,太极书院对付不了锦衣卫和北淮楼,可想要对付苏三,还是不缺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