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会有集聚三魂七魄这样的变态执念呢?只有觉得自己不够完美的人才会这么做,这个人一定充斥着懦弱、不自信,他要变强,变得不再受人欺凌,那种超乎常理的变态执念一旦迸发出来,再也捂不住。苏瞻仿佛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身体瘦弱,走过人群,不敢抬头,眼神中透着一种卑微,被人欺负的时候不敢反抗。他需要变得比别人强大,某一天他找到了某种方法,至少他认为这种方法是对的,于是开始了自己猎杀男孩的计划。
可是,他猎杀男孩的计划又是从哪开始的?没有人是天生的凶手,最简单的,是什么事情让他敢于去杀人,让他相信自己能杀人?
回到柴房小院,扶着方桌,苏瞻神情冷峻道,“石大哥,还记得你之前找到的那个男孩失踪杀人案么?”
石克楠微微一愣,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只是这个案子的凶犯已经抓到了啊。按照案宗所记录,此案证据确凿,凶犯已经认罪伏法。”
一边说,一边在卷宗中翻找,很快就将那份案宗找了出来。接过案宗,苏瞻仔仔细细的看着,从头到尾,一处都没放过,良久之后,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呼了口气,“我们都错了,如果当初能够仔仔细细的查验这些案宗,我们就没必要浪费两天时间了。这件案子,可能才是世子失踪案的开始!”
轰,苏瞻的话如同一颗闷雷,炸得所有人都有些昏沉沉的,张仑一把夺过案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问题。萦袖和石克楠以及曹铎也探着脑袋,好半会儿全都摇了摇头,石克楠挠挠后脑勺,疙瘩脸上满是苦笑,“苏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怎么没看出来?”
“石大哥,这件谋杀案定罪的关键证据就是那件血衣,可问题就出在这件血衣上”苏瞻结果案宗,详细解释起来,“按照案宗记载,这件血衣是从城西酥甜糕点铺毛老板后院发现的,而发现男孩尸体的地方离着糕点铺十几丈,糕点铺老板毛宗普便被祥符县衙拘捕。可就是这件置人于死地的血衣问题最大,血迹从前胸浸透后背,这怎么可能呢?由于身体阻隔,再加上案发的时候还是正月里,袍子内多置厚衣,所以这血迹是无论如何也浸透不到后背的。唯一的解释,有人把衣服铺好,将血滴到上边的。而且,此案破绽颇多,毛宗普提供了凶器,却对行凶的地方描述的非常模糊,只说是在家中。可酥甜糕点铺有伙计,后院住处还有家人,人来人往的,毛宗普会蠢到在自己家里杀人么,他为什么又要杀那个男孩?”
“这这如此说来,毛宗普是被人陷害的,可毛宗普已经被问斩了”石克楠越是听下去越是心惊,通过苏瞻一番解释,再看这件铁案,竟然是破绽百出,到处都是漏洞,如此多的漏洞,可当初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最可怜的还是那个毛宗普,稀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
这件案子当初是谁经手的,朝廷又会如何处理涉事之人,这些问题苏瞻并不感兴趣。他最关心的是自己可能要找到那个畜生了,双手撑着桌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石大哥、曹捕头,麻烦你们让手下的人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到酥甜糕点铺进行排查,记住,不宜大张旗鼓,只能暗中打探。重点寻找那些独居男子,年约二十到四十,走街串巷贩卖有些小玩意或者吃食。此人应该身体瘦弱,平日里懦弱怕事,沉默寡言。但凡符合这些条件的人都要打听清楚,但不要轻举妄动,必须找机会一击致命,否则会害了世子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