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衣锦还乡，什么立德立功立言，什么后世的称颂，什么功名利禄，都如同过眼云烟，随它去吧！

这样的小混蛋，还指望他当什么旷世伟人？不连累老夫的名声就不错了？后世史书若是评价老夫教出那样的学生，上梁不正下梁歪之类的……想想都欲哭无泪！

聂太傅心情沉重的翻开第二章宣纸，第一眼就见到宣纸上写着的奏疏文言是：“愧对令堂懒卧寝，何不闻鸡奋起鸣”

又是令人眼前一亮的诗句一般的奏疏文言，而且这句奏疏文言依旧有着少年奋发图强的寓意。

问题是……这句奏疏文言也是十一皇子这小混蛋写的！鉴于李静铿试卷上第一句奏疏文言的惨痛教训，聂太傅不敢抱太大希望，直觉告诉他，这句奏疏文言绝对又是一个坑。

但聂太傅依旧还存留有一点点希望，因为李静铿的这句奏疏文言确实太有文采了，依旧可以当成诗句。

对于优秀的诗句存有爱才之心，是每个读书人的通病。

结果聂太傅继续掀开李静铿试卷的第二张纸，看到白话原文的时候，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愧对令堂懒卧寝，何不闻鸡奋起鸣”的白话原文是：睡你麻痹起来嗨！

聂太傅：“……”

又是一句市井无赖的粗俗用语！这白话原文是要叫人起床是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像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小孩每日早起，发奋读书的豪言壮语。

“叮！来自聂成显的怨念值+222”

聂太傅再也不相信什么豪言壮语了，都是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

聂太傅有种不祥的预感，接下来第三句奏疏文言也是这种坑，奏疏文言写得极其优美，白话原文如同市井无赖。

果然！

掀开李静铿试卷的第三张宣纸的时候，聂太傅看到了他有史以来最臭美的一句奏疏文言：

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

白话原文：每天都被自己帅到睡不着！

嘛卖批！

掀桌啊！

我承认你是皇子，我也承认你尊贵的皇室血统，我也承认你文采一流聪明绝顶，问题是你能不能稍微要脸一点？哪有人夸自己帅，而且还整夜整夜照镜子照得睡不着的？

咱们做人能低调一点吗？

真特么三观尽毁！

“叮！来自聂成显的怨念暴击+666”

聂太傅觉得自己再这么教下去，不要等告老还乡，就会皈依我佛了。

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衣锦还乡都不重要了，聂太傅现在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对于聂太傅而言，圣人的立德立功立言是他的向往，所以他才会倾向于解救那两百多老弱妇孺，为的就是向圣人看齐，而衣锦还乡是他的私念，这并不冲突。

王阳明不是说过吗？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所以通晓王阳明心学的聂太傅，原本觉得为百姓做点好事的时候，拿点名利什么的，是人的本性，无关善恶无关道德。

但是现在嘛……聂太傅觉得，这辈子行善积德就够了，在这一刻他终于领会到了为善去恶是格物的真谛！

不要有私心，不要有功名利禄之心，只要做好事就好，机关算尽到头来的结果必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实的例子摆在这，想借助十一皇子的聪明才智，达到名垂青史的目的？不存在的！不要妄想！

这就是为善去恶是格物的真谛！

如果是这样，皈依我佛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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