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尊卑有序、规矩大如天，寿宴的座次，主位是皇上，身边是皇后和贵妃，再下来坐着的是四妃，再下来才是婕妤昭仪之类的三品妃子。

即便廖婕妤正得宠，也不能坐到皇帝身边，更不可能看一眼自己的绣帕。

所以李静铿便有此猜测。

“是！主子猜得没错，廖婕妤坐得远。奴婢记得当初奴婢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皇上是当时问廖婕妤，‘这是你自己绣的吗？’廖婕妤回答‘是’，皇上就嘲笑他绣功退步，廖婕妤就谦虚了一下，说‘臣妾绣的不好’皇上不要见怪。”马德使劲回忆道。

“这就等于在寿宴上当面承认鸭子是自己绣的，实际上廖婕妤没看过被调包以后的绣帕。”李静铿道。

“主子！”

马德忽然跪下来郑重磕头道：“廖婕妤的锦帕是被调包了，而且锦帕被调包一事，廖婕妤一直都蒙在鼓里，奴婢听说一直到被打入冷宫，廖婕妤本人才知道这件事，但那时候廖婕妤已经没有机会向皇上澄清了，因为皇上已经根本不愿意再见她！此事不可不防啊！主子！”

“嗯，知道了，你很忠心。”

李静铿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是谁动的手脚？怎么动的手脚你听说过吗？”

李静铿对这些后宫里的手段也很感兴趣，便追问起来。

“谁动的手脚，怎么动的手脚这事谁也不知道，那件事发生以后，宫里就被皇后娘娘下了封口令，谁也不准提这事，不过奴婢倒是知道，廖婕妤当时没什么事，也没受罚。但寿宴过后，宫里就开始流传一些恶毒重伤廖婕妤的谣言：说什么廖婕妤没入宫的时候，在宫外有个相好，虽然入了宫，可心还在那个相好身上，所以廖婕妤送的锦帕上的鸳鸯绣得像鸭子，是因为廖婕妤思念宫外的相好，不愿意在给皇上的锦帕上绣好的鸳鸯。”马德低头道。

“唔……然后这谣言就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对吗？”李静铿问道。

男人是最懂男人的，李静铿能够想象这谣言对廖婕妤的伤害有多大，对皇帝李玄炽的伤害有多大。

普通男人被戴了绿帽子都受不了，更何况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

“是！奴婢听说，当时皇上气得把东暖阁的一个花瓶给砸了，从谣言纷起，到廖婕妤被冷落只用了三天时间，又过了不到十天廖婕妤就被打入冷宫。”马德道。

“那廖婕妤现在还在冷宫吗？”李静铿问道。

既然这件事被皇后下了封口令，李静铿也没听说过宫里有廖婕妤这个人，便心生好奇。

“廖婕妤已经不在了，廖婕妤被打入冷宫以后连着三天晚上都在喊锦帕不是她送的，一边哭一边喊冤，结果三天以后冷宫里就传出来廖婕妤上吊自尽的消息，听说现在住在冷宫周围的宫女太监们，有时候到了晚上都还能听到廖婕妤的哭声。”马德低着头，哆哆嗦嗦的答道。

“胡说！”李静铿看着马德吓得发抖的样子笑骂道：“这世界上哪有鬼怪？如果廖婕妤变成了鬼怪，那为什么不去找害她的人算账？要在冷宫哭？你们这些人啊，谣言就是这样散播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