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义说这话的时候，梁玉卿能明显地感觉出他心中的悲凉与失望，便说道：“看透之后，又能如何？杜义，你我同是神使，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便是了，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杜义却摇了摇头：“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难以接受。我怀揣那么多的期待，却像是一个工具！不，可悲的是连一个工具都算不上。这种绝望感几乎将我吞没……梁玉卿，你知道吗？”

梁玉卿只是淡淡地回答：“若不是因为有存在的价值和用处，在那一位眼里，谁又是应该存在的？”

杜义苦笑一声：“是啊，可惜我花了近万年才看清楚。”

“能看清楚已然很不错了，我们八人，注定有人是看不清楚的。”梁玉卿回道。

“梁玉卿，此事我只告诉你一人，就连那一位也不会知道”杜义认真看着梁玉卿，“你见到的那个肿块，不是体内产生的病变，而是我的真身不死树的果实，灵力的结晶。”

“不死树果实？那是做什么的？”梁玉卿问道。不死树的相关记录其实很少，结出果实这种事更是没有过记载。

“它汲取了我大量的灵力，因此我猜测它可以凝聚神魂，哪怕已经魂飞魄散，应该也是可以的”杜义缓缓说道，“曾经我在有了意识，但未彻底化人形前也结过果实，只不过最终丢失了，至今也没有下落。”

“一个果实竟有如此异能？”梁玉卿有些震惊。凝聚神魂这点，即便是在师父那里都是很难听到的，但杜义却说他的果实轻轻松松便可以做到！

“虽有异能，却极为难得。我活了近十三万年，也不过才结出一枚果实，这第二枚才刚开始凝聚。”

梁玉卿点了点头：“我明白，凡逆天的东西，大多难以孕育。霰灵川灌溉的灵桃是三千年开花，三千年花落，再三千年结果。吃上一个灵桃便需耗时九千年，更不必提这样的果实。如果有需要随时告诉我。”

“谢谢”杜义回道，“接下来的时间为了避开众人猜疑，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神界外，若是有事，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我。”

“这是自然，往濒临毁灭的星球找便是。”

杜义回了一笑。

“嗯……”凤落低下身子，猛地用灵力稳住身形，却仍旧因为没有抗下攻击，闷哼吐出一口血！

幼小的凤落用袖口将嘴角的鲜血抹去，倏地抬起头看向眼前拿着灸炀剑的人：“炎煜，我似乎与你并没有过节。”她已经处处忍让，师父说不要私下争斗，她照做了，但他竟然仍旧不依不饶。

“呵”炎煜瞧了瞧手上的凤落，“我听师父说了，你的血脉之力变强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没有本命神器的你，就算有了突破，仍旧是手下败将。”

“仍旧？我从未输过你，不要以为你有了本命神器就能为所欲为。没有了神器，你什么都不是！”凤落稳稳地站起身，站姿挺拔，丝毫看不出受了些伤。忍无可忍，她也不会再忍，就算被关进邢天阁万年，她也认了！

炎煜被凤落说得气急败坏，将灸炀剑猛地收回，而后欺身袭上：“不要逞一时嘴舌之快，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到了什么地步！”精神力与灵力在炎煜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风暴。

凤落一声冷哼，将炎煜牢牢控制在身前半寸，不能再上前一点！周围环境瞬间变化，不再是方才的山洞。

炎煜余光瞥见着这一切，几乎将双眼瞪圆，久久不言语。当然，也是因为此时的他根本无法说话！

“惊讶吗？”凤落放松了对炎煜头部的精神力控制，让他可以暂时动作。

“你……到十品阶了？”炎煜很难相信，两年多前还同自己相差无几的凤落，如今竟然已经强大到了此等境地？！

幼小的凤落只是冷哼一声，并未正面回答。

炎煜仍旧不死心：“我都看到了，这个山洞里，有一条蓝色的龙，就是曾经出现在神界魔物群中的那只！若是我告诉师父，你一直隐瞒这条龙的下落，甚至有可能隐瞒魔龙的下落，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炎煜心中暗自得意。

方才凤落还不觉得炎煜是个麻烦，但他此时谈到了焰冰。这一点，凤落无法不生气。

将炎煜身边的空间急剧压缩，逐渐抽离他身边的空气，看着炎煜的脸逐渐变红，呼吸出现困难，凤落这才停止，看着炎煜一字一字慢慢说道：“你确定，要告诉师父吗？”眼中闪现出摄人的狠厉目光。这眼中溢出的，通常是凤落面对凶兽时，才会有的杀意。

炎煜如今哪敢再耍嘴皮子功夫，他见识到了凤落深藏不露的本领！猛地摇头，炎煜使出了几乎全部气力，终于在感觉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突然一阵轻松。凤落放开了对自己的禁锢！

“咳咳咳！”炎煜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不该管的事别管。我想杀你，轻而易举。”凤落离开的时候，周围的世界也不再，一切变回了先前的模样。

炎煜看着走进洞的凤落，面上露出不甘的神情。他不能再正面和她起冲突了，凤落早就不是那个被自己逼入赤渊门的凤落，她成长得很是惊人迅速，如今之计，只得徐徐图之！

凤落，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尝尝我今日尝到的滋味！不，我要你千倍万倍偿还！

走进洞中的凤落用精神力感受到炎煜离开之后，终于大喘着气，靠着墙歇息起来。

方才她躲过他的攻击，却不想被他偷袭的灵力所伤，这才有了方才吐血的那一幕。若不是因为现在焰冰还需要救治，并且不能节外生枝，她根本不会拖到现在，后面也是因为炎煜的苦苦相逼才出的手。

看来今后，自己不能再擅自行动了。炎煜就是一条毒蛇，防不胜防！

这一点，从他将她逼入赤渊门，却冷眼离开没有找人来救，她便很清楚。

“凤落，你回来了。”弱水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凤落点头后，走向焰冰的方向：“我走之后，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弱水道，“你若是要救他，最好尽快，不知为什么，他的生命力似乎在快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