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极殿中的心腹中,只有司马略司马雅两人算是宗亲。
但算起来,司马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亲,真正算宗亲的,也只有司马略一人。
当然。
等成都王司马颖回来的时候,便是两个宗亲了。
司马遹不相信宗亲,当然是在被贾南风压制的那几年宗亲对他的嘴脸了。
你不曾雪中送炭,也莫要妄想司马遹在得势之后会给你殊荣。
这个世道虽然有些糟糕,但大致上,还是比较公平的。
“只是,父皇他为天下操劳半身,如今驾崩,总是要热闹一些才好的。”
“洛阳宗亲王侯,也不在少数。”
司马遹眉头微皱,王衍是他的岳丈,也是琅琊王氏的代表人物,司马遹明面上当然是不好说什么的。
但是,心中的厌烦,还是没人能够阻止他升起来的。
场下,是一片的沉默。
王敦王导,自然是不行的。
司马遹先是把目光定格在王生身上,但是想了一下,司马遹轻轻摇头。
先不急让这家伙出来说话。
目光扫射一圈,司马遹将目光定格在裴权身上。
“詹事以为如何?”
裴权已经是把自己的头低得够低的了,没想到司马遹还是叫到了他。
裴权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启禀殿下,臣下与司空所想的,一致。”
“一致?”
司马遹的眉头皱了一下。
裴权硬着头皮说道:“确实是与司空所想的一致。”
“你非是司空,自然是有其他的想法的,不如说来?”
“臣臣”
裴权额头上的细汗都流出来了。
他憋了老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罢。”
司马遹轻轻摇头。
“华恒,你以为如何?”
好事轮不到我,这坏事,怎么次次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华恒是叫苦不迭。
“殿下,臣下,臣下”
“莫非你的想法,也是如司空一般?”
华恒咽了一口口水。
他要是说他的想法和司空张华一般,那定然是被司马遹嫌弃的。
但是
不这般说的话,那要如何说?
诸王,又是哪一个他得罪得起的。
他虽然是外戚。
但关系已经很远了。
若不是家中有个公主,他华恒什么都不是。
咕噜
华恒轻轻咽下一口口水。
“臣下”
“殿下。”
就在华恒满头大汗的时候,下首的司马雅却是轻笑着起身了。
“校尉莫不是有自己的见解?”
司马雅站出来,让司马遹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轻轻点头。
这家伙此时站出来,说不定是想为他分忧的。
“臣下并没有什么高见,但殿中多人,才学高超者,不可胜数,但若说是殿中最是聪颖之人,自然是非洛阳王生莫属的了。”
“嗯?”
王生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校尉此言何意?”
原来是祸水东移啊!
司马遹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但心里却是有着淡淡的喜色。
他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不想这么快就体现出来了。
“不碍事,郎君,孤本就想问你。”
王生轻轻点头,对着司马遹拱了拱手,说道:“与殿下来说,这样做,不可。”
“哦?”
司马遹脸上不悦之色更甚了。
而且这是真的不悦之色。
“小郎君也如司空所想?”
“殿下如今根基未稳,要想做其他事情,首要一点,便是先登基,至于其他的事情,殿下何必着急呢?”
先把皇帝给当上再说。
这个皇帝都还没当呢,就想秋后算账,是不是急了一点。
“可若是不乘着这个机会,恐怕孤日后也是没有什么借口着急诸王进京了。”
“借口何其多。”
王生嘴角微勾,说道:“况且,先帝又何必太快下葬呢?”
在太极殿停灵几日,搬到城外殡宫停放几个月。
又有何不可?
等到自己根基已固的时候,再下手,恐怕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到现在,司马遹连北营都还没握在手上,就想对诸王下手了。
王生只想说,司马遹这般,可是会步子大了扯到蛋的。
雄才大略的帝王,中国历史上从来都不缺。
步子迈得太大的。
往前有穿越者王莽,往后有隋炀帝杨广。
这两个的下场,可都是没有多好的。
“你说的,有些道理。”
司马遹轻轻点头。
“既然如此,此事便就如此了。”
司马遹眼神闪烁,他拍了拍衣袖,缓缓起身。
“各位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罢。”
“诺。”
有王生挡在前面,众人都是轻轻舒了一口气。
当然,也有失望之人。
司马雅拳头稍稍握紧,但在最后,又松开了。
对付这寒素
也不必急于一时。
当然,司马雅眼中的不甘之色是如何都化不开的。
太极殿偏殿之中,众人很快散去。
王生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只是他尚未坐下,便又有一个小内监走过来。
“庶子,殿下有请。”
对于司马遹再请他过去,王生心中丝毫没有疑惑之色。
方才殿中人多口杂,真正的大事,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不论是裴权华恒还是张华。
方才司马遹都是在试探。
可惜
他们的胆子比较小。
“带路罢。”
这次去太极殿偏殿,恐怕才是真正的大事。
下一章会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