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无功先生跟秦河摊牌是他杀了秦观澜之后。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云不亭隔着镜子都看得出来。

师父对秦河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那样，还是每都会给秦河输送点儿生气，帮助秦河恢复身体。

秦河脸上的表情就很精彩了。

平时那孩子看师父的时候，眼睛里噙着恨，虽然不是那种恶狠狠的，但是很明显地释放着恶意与杀意，根本不收敛。

在师父给他输送生气之后，他调息恢复一阵，又会短暂地向师父表现出感激的情绪，可那种情绪和神态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仇恨淹没。

秦河有点儿面瘫的意思，可是最近，他身上的这些种矛盾情绪，来来回回地不断切换。但他又没有真的对师父暗施偷袭，只是单纯地表露恨意，这就让这孩子，显得稍微有些矛盾的可爱了。

毕竟他只要不真的动手砍师父，那他的情绪变化，在云不亭他们师徒看来，都更像是一种有趣的表演……

当然了，无功先生才不会这么肤浅，以逗耍一个将自己视为仇饶孩子为乐。

云不亭和柳依依之所以会觉得秦河有趣，是因为他俩私下里，根本就没把秦河跟师父之间的血仇太当回事。

这当然对秦河来是不公平的，可是云不亭对柳依依过，只要秦河遵守诺言，在解决了那神秘上家之前，不对师父动手，那么之后秦河想找师父报仇，师父绝对会手下留情。但若是他们反过来被那位神秘上家给解决了，或者秦河食言，率先发难，那么结果就不重要了，因为秦河也不会再有什么结果了。

所以其实，在他们这支北上的队伍里，秦河更像是一只愤怒的鸟儿，却并不会真的伤害到谁。

在涿州城给秦河正了骨，抓了药，备了粮之后，阿来驾驶马车，出了涿州城，往更北边的牧马关行去。

他们大约会在半个月十五日后到达牧马关。

今已经是离开涿州城的第八了。

而秦河在无功先生的生气输送下，在涿州城着名骨科大夫的诊治下，在中草药的外敷内服药力挥发下，那一身的伤恢复得非常好。

基本上再有个三四就能够拆了夹板了，而且现在他已经能自如地下地行走，不再需要别人搀扶。

这下午，上骄阳如火，把地面烤得十分燥热。

两匹拉车的马儿蔫了吧唧的，都没法子跑得快了。

阿来坐在马车门前，仰头把壶里的最后一点儿水往自己嘴里倒。

喝光了水，他只能将头上的斗笠往下拉了拉，以遮蔽更多的日晒。

“先生，前边那处平地，有几间屋，我看见酒旗了，咱们可以去那处稍微歇歇，点补点补。这实在是热得不行，我这两匹马儿都跑不动了。”

阿来发现了前头的酒家，于是侧头对着车厢里的雇主道。

“好。”

无功先生简短地回答。

“得嘞。”

阿来听了这话，高兴起来，扬鞭催促拉车的马儿快跑两步，就能去歇息。

马车来到酒旗下边，阿来勒停马匹，跳下车来。

师父和柳依依也下了车，依依还很好心地回头扶着秦河，把他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