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垌这里,死气与热气朝天。
至少在秦明眼中是这样的。
“听说了吗,这段时间,不少人失踪。”
“是啊,都是这拆迁搞的,至从许斌一家后,田家垌死人的事就没有断过。”
“昨天西边工地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拆迁队一员,死的很恐怖,四肢,首级都被割下来。”
“再这样下去,我都想搬走。”
与秦明擦肩的路人,警惕的看了一眼他,就匆匆结束与同伴的对话。
人心惶惶,却又离不开。
早上旅店老板,也提醒了他,夜过十二点,不要出门。
说这里闹鬼。
秦明很快便把这一条街走了个前后。
在靠近坟墓的地方。
有一家门朝南。
死气沉沉的二层老屋。
门口一个老太,躺在太师椅上。
对门的春联已经掉了红,成了白色。
二楼有麻雀窝,现在几个鸟儿正扇扇翅膀站在电线上。
这老太穿着寿衣,头发花白,蛇头拐杖柱在旁边。
若不是秦明能看出她还有一些阳气,外人多以为死了。
仔细看了看,位置并不是好,而且这大门对着山坡上的坟堆。
左边是菜园子,长满了杂草。
最主要的是,这房子出租,价格肯定便宜。
“请问,这房还对外出租吗?”
秦明连说了三遍,才让这老太微微抬起跟枯树一般的眼皮。
“啥,你说啥!”
额……
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可以理解。
“租房!”
“老三啊,有人租房!”
秦明很怀疑啊,这说话利索,耳朵怎会聋成这样。
话完,一个妇人,从屋里走出。
围着围巾,手里打着毛衣。
“你要租房啊,进来坐会吧。”
秦明点头。
“丑话先说在前头,我这风水不好,还死过人,你真要租的话,给你一个月九百。”
九百……
“这二楼是不对外出租,是这些鸟儿的窝,只有一楼九百租给你。”
秦明没有考虑那么多,九百,一个卧室,一个厅,估计也是这里最便宜的。
直接签了合同。
妇人很热情,给秦明倒了一杯水。
秦明笑了笑,待水喝完,面前妇人哪还在。
而这栋二层屋子,已经破旧的缺砖少瓦,鸟屎布满了石板楼梯。
而那对门,歪倒着,咯吱咯吱响。
九百吗……
我一定会给你。
走好……
被虫快吃完的太师椅上,一只老麻雀,奄奄一息,扑打着翅膀。
努力向天空飞。
可却一息落地。
在秦明脚边,失去了生机。
秦明在房子边,挖了一个坑,将其埋葬。
对于老鸟短暂的生命来说,这里是它出生地方,也是归去的地方。
秦明看着破败的屋子,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店址。
接下来的数日,田家垌的小圈子流传一个外地人在坟头草开了一家中介。
听说,业务是,阴死阳生。
帮死人满生前遗憾,帮活人补阴德阳德。
大家都说,神棍来了。
秦明这几天累坏了,再把信用卡的钱花的差不多后,门面样子才算出来了。
临近黄昏,秦明把刻有“阴阳中介”的牌匾挂了上去。
既然开店了,鞭炮是必须要点的。
没有人来祝贺,就连鸟儿都被吓跑了。
秦明就这样躺在被加固的太师椅上,如那老太,闭着目。
青蛙呱呱的在菜园子里叫。
四月的沪市,下午五点四十七分,月亮已经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