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如果我是煞孤星的命格,那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魏燃压下心头火气,面色平静温和的道。
冯心远对魏燃已经有了成见,虽见他表现得温和有礼,却仍然语气冰冷的道:“人生于地,除道法自然,也当顺应命。”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让魏燃顺应命,不给家人带来灾祸,就该自己主动做出取舍。
但魏燃却从另一个角度道:“上有好生之德,如果我是煞孤星,那么我的命便是要为身边之人带来不幸,敢问师父,定国若要顺应命,是否该努力让身边的人变得更加不幸呢?”
魏燃这句话很有意思,开头一句上有好生之德,就是暗示自己不想做出牺牲自我的取舍,并且道好生,那也不应该逼迫自己去死。而后面的话,都是以保证自己活着的情况做出的反问。
冯心远语气一滞,如果按照他所的顺应命之言,煞孤星的命自然是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这种命如何顺应?
如果为了避免不幸,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煞孤星命格的人斩断,那从某种程度而言,难道不也是一种逆抗命?更何况上还有好生之德呢。
冯心远被魏燃一句话,便带入到了逻辑矛盾的怪圈中,一时间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的理念本就荒谬,自然怎么回答都是错误。
但他又不愿自承从所习的道家理念是错误的,因此只能无视这个逻辑矛盾,变得更加恼怒。暗想,这子牙尖嘴利狡猾得很,竟然一句话便差点动摇贫道的道心,哼,果然不愧是师兄的能倾覆社稷的灾星。
王氏学识丰富,代入到冯心远的角度,自然能够看出他此时的状况,暗想:定国这孩子,平日里便沉稳早慧,不想一句话便将纯阳教的世外高人给诘问成这样,呵呵。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真要撕破了脸,对我们李家也不是好事。
于是过来打圆场道:“冯道长也许言重了,命理之谈毕竟虚玄,不可尽信。今日原本就是拜师之日,何必让一些虚玄之谈坏了正事。”
着拉扯了一下李承业,两人走到一旁,王氏附耳道:“夫君,孩子毕竟已经奉茶拜师,名义上冯道长已经是孩子们的师父。而他又是国师的师弟,背后关系错综复杂,牵扯朝堂与江湖,不可轻易得罪。
此番如果因一些虚玄命理之,悔了师徒之礼,传出去后,恐怕便会将纯阳宫上下尽数得罪。毕竟如今圣上崇道,纯阳教又为国教,此举殊为不智。定国这孩子的事,不妨容后再。”
李承业仔细思索一番,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他想出将入相,武的方面已经走到极致,再走下去只会功高震主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所以未来必定是向治国理政这方面发展,大唐推崇三教合一,不独尊某教,虽可能因皇帝个人喜好有所偏重,但三教治国之从未失衡。
他想让纯阳宫的冯心远收自家孩子为徒,打算的也是借道教支持而入文政之路,再加上妻族也是儒教大族,等于获得两教支持,未来的仕途可以走得更加平坦。
李承业走回到冯心远身前,拱手道:“冯道长,李某武夫出身,言辞粗鲁,多有得罪,还请谅解。日后光嗣和剑星还请道长严加教导,李某感激不尽。”
话中听不出多少道歉的诚意,但已经是个不错的下墙梯。冯心远再怎么自傲,也不会这么不将当朝大将军的面子放在眼里,自然做出一副放下成见的模样还礼。
“县侯言重了,是贫道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坏了礼数,该赔罪的是贫道才是。日后,对于光嗣和剑星,贫道必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两人提也没提魏燃,显然即便魏燃已经拜了冯心远为师,但那也只是名义上的关系,实则李承业也不会让冯心远来教魏燃。
至于两个亲子,毕竟纯阳教的武学实属玄门正宗,且后劲十足,最适合成就武学先之境。再加上这个道士也确有学识,只教孩子武功和学问,倒是不虞有他。
品德方面,李承业自问自家的二夫人王氏能够把握得住,她既然认可冯心远来教导孩子,明她能够把握得住关键。
在李承业让李光嗣和李剑星到冯心远身边去的时候,魏燃却脸色平静的出了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