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州城整军五日,有余左神策军损失颇大,如今加上骑兵也不过两万一千余人。所以李承业以军中丰厚待遇相诱,将城中三千余团练全部吸纳进了军中聊作补充。
虽然团练战斗力不行,但在神策军中以老带新,很快也能形成战斗力。至于毫州一地的乡绅土豪的意见,呵呵,能比得上刀子锋利吗?
李承业处理完这些事情,便返回住所,见到寿宁公主与步阑珊一起从里面出来。知道她们每日都会来看望长子,并不以为意。
进到房中后,魏燃躺在床上,而次子李光嗣正在逗弄阿离。他知道阿离并非寻常狐狸,此次立下功劳颇大。但世人愚昧,必误以为妖,所以并没有将阿离当日传信之事传扬出去。
李承业坐到床边,语气有些不出来的意味,“公主殿下几日前便将我军大胜的消息传回了长安,为父也拜托玄真道长将此消息带回,不过……唉!”
李光嗣放下阿离,奇道:“此为好事,该当让陛下和群臣知道张振那宦官就是个草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得靠父亲和大哥才能挽救大唐社稷。”
魏燃却摇头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父子三人是为求生存,才不得不逆袭杀敌,行此奇险。但终究是莫大的功劳……
想必等王献之授首的消息传到后方,那些由王献之部下组成的反贼联盟,也会因此分崩离析,或降或杀,只需一番追亡逐北,就能彻底底定大局。”
魏燃将话题莫名其妙转到后续的战局,李光嗣有些疑惑,“这……不是挺好吗?马上就要恢复太平了。”
“是的,父亲再一次拯救了大唐,而他已是县侯,恩隆之极。”
李光嗣有些沉默,知道了魏燃要表达的意思,但他对皇室仍有些期盼,“县侯之上,不是还有上柱国吗?”
魏燃与李承业都看向了他,看得他有些心虚。
“柱国公爵之勋,除开国以来,又有何人能得呢?如果陛下真不吝给父亲一个上柱国,那此行出战,何必令张振为河南道招讨使?父亲已是功高震主,赏无可赏。”
魏燃最终也没将皇帝没多少时日的话出来,毕竟他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实在不好与他们二人明。
李光嗣站起来,语气有些激动,“那此战,实以大哥运筹帷幄,又立斩杀贼酋之功,便将功劳都算到大哥头上,父亲之事岂非可解。”
魏燃苦笑,“在外人看来,我们李家是一个整体,甚至已经被称为门阀……我立下的功劳,与父亲立下的,有何区别?”
李光嗣颓然坐在床边,李承业却欣慰的笑了笑,“好了,你们勿需担心此事,此战过后,为父会想办法敲诈那些士绅,犯些赃罪,给御史留下口实相告,到时便辞官归隐。只是会苦了你们两个,要与为父一同暂时归于田园。”
李光嗣还带着些许真,抚掌道:“如此甚好,孩儿反正还年轻,能等得些许时日,倒是大哥立下慈奇功,却是可惜了。不过你与公主殿下关系不错,兴许能让她帮忙在圣上面前些好话。”
魏燃挥了挥手,“公还公,私还私,不可混为一谈,隐居便隐居,其实我对做官并没多少兴趣。”
父子二人看他所言并非作伪,都有些惊讶。
魏燃想的却是父亲这种自污的方式自保,未必能有多少效果。想想他刚立大功,即便有哪个不要命的御史敢弹劾他,皇帝能在大将刚立下大功的时候就动他吗?不怕寒了其他功臣的心?
皇帝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到时定会陷入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再加上他命不久矣,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