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埃埃,飞沙走石,在这里吸进身体里的空气仿佛会在身体内燃烧炸裂开一样,
一眼望在这里,是沙又是沙,是死亡还是死亡。
黄沙之上,一个男人正蹒跚的走在这要烫死人的沙子上,若定睛一看,还能看到男人腰前缠着一个七八岁模样大的孩子。
男人脚上的军靴早已被磨烂了,他裸露在外边的双脚已看不出是人脚的模样,衣服也早就破烂不堪,同血肉黏在了身子上,不过与他此时裸露在炽阳下粘连着血的骨肉比起来,他衣服已算的上是体面的了。
远处看这个男人,活像个从地狱一路走出来的饿死鬼,双眼凹陷进去,空洞洞,
他的意识怕是早已消失殆尽了,支撑他活下来的,是那被他缠在腰间,死死护住的孩子。
孩子那本该粉嫩胖乎乎的小脸,此时却干瘪的很,他的眼泪怕是早已流光,不然凭这孩子几日来所遭受的各种磨难,足够让一个七岁的孩子哭到十八岁,他的意志可远没有男子这般坚定,早就闭上了眼睛,不知是死还是活。
“哒哒哒”
有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马蹄踏在黄沙里的声音是闷沉的。
听到这声音,男子抬起那空洞的一只眼,眯起了一条小缝,
可他眼前还是沙子,眼前还是死亡,跳动的空气下,根本什么都没有!
谁又会闲来无事在大漠里骑着马乱逛呢?
只怕这是男子临死前所听到的幻音吧?
睁眼已费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与期盼,就算是他,在无尽的折磨与殆尽的希望下,也再扛不住了。
“扑通”
男子应声跪倒在地,胳膊肘和跪下的膝盖支撑着他的身体,并没有压到孩子半分,他此时更像一把遮阳伞般,罩着孩子,
即使倒下了,他也没有忘记保护腰间的这个孩子。
子乌镇入了夜,不光解武书院比平常静了几分,整个镇子都比平日寻常的夜晚安静多了,静的能听见猫捉老鼠的声音,静的能听见微风吹拂树叶的声音。
烛火燃在解武书院三个屋子里的三盏油灯上,安静的夜,慌乱的心。
王子胜对正收拾东西的南江子道:“你当真要今天夜里行路?”
南江子说道:“当真,我可不喜欢离别的气氛,不知道明日要怎么面对送咱们两个的老院长和青先生。”
王子胜道:“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明日该怎么办了。“
南江子道:“所以跟我走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