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坐着身体已经是半透明的易微，易微扶了扶璇玑子幻化出的棋盘，端详一二，才说：“厉害。”

璇玑子苦笑着说：“老大你到底要闹哪样？二话不说要下棋，我急着回天界呢！你要是想学下棋，回去我慢慢教你。”

易微闭目片刻，说：“你会下棋就行了，我不必学了。从今往后，执棋的是你而不是我。”

璇玑子黑着一张脸说：“没空听你讲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这个白沐为什么不能杀？！”

“你觉得他怎么样？”易微反问道。

璇玑子看着这只嘴里正咕嘟咕嘟吐血沫的白猫，发自内心地叹了一句：“有很多小毛病，最重要的是嘴贱，但也有浩然正气。悟性一般，心性绝佳。”

易微笑了笑：“嘴贱倒是一等一的，其他方面还有待提高。”璇玑子深以为然。白沐似乎听到了两人中肯的评价一般，嘴里的血沫越发鲜艳……

易微沉默了一会，突然抚掌笑道：“总算把时间拖够了。”

璇玑子好奇地问：“老大在拖什么时间？”

“等界门彻底锁死啊。”

“哦……让界门锁死啊……”

璇玑子用手扶着自己的法器棋盘，猛地把棋盘掀飞，自从得到这个法器之后还没有这么粗暴地摔过：“别以为你是老大我就不敢咬你啊！我在凡间学了很多拆家的本事哦！”

易微不说话，只是画一个圈，璇玑子凑近看，界门在众轮回使的法术下缓缓合拢，只余手掌大的圆孔，像是一个巨大的钥匙口。

“从今天开始，如果不集齐三大仙山的破界石，就只有等仙王回来，界门才会再次洞开了。”

璇玑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种沉重的气机不会错……他只能永远游离于天界之外了，这个灵气衰竭的人间也不会收留他，他将会在几天之后成为苍茫宇宙间的一个孤魂！

黑白两色的棋子还没有落地，被易微稳稳托住。

“一万年了，他终于还是按奈不住。”易微苦笑着说，“在天界，谁也拦不住他，我也不行。”

“璇玑子，我无意让你做出牺牲，但是轮回使中，只有你最精通十八道纵横的棋局。”

“至于白沐，他是我选中的暗着，他的九转通玄和灵镜，都是我传授下来，浅浅传给他的是垃圾功法和仙界两元店里卖的假灵镜……只有那个迷糊的小姑娘才不知道，我很久以前就将他心通修到化境，他们的想法我听得一清二楚。”

易微将灵镜点入璇玑子的识海，随手抹去璇玑子天界的印记，这意味着璇玑子被永远开除仙籍。感觉到面前的璇玑子不再被凡间的法则排斥，易微朗笑一声，身形有些模糊。

“一切的选择在你，和你下棋我没有一次能赢。”

“找到那个人在凡间的布局，守护好人间和天界的安宁。如果有机会见到如烟上仙，替我告诉她，很早以前，我就想好我俩孩子的姓名了……终究还是舍不得。”

璇玑子泪眼模糊，黑白的棋子从空中落下，他连忙伸手捧住，再抬头时，那个儒雅的身影已经如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