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辞脸上闪过惊慌，一个箭步走过去拉起崔扬：“对不住了小后生，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

崔扬咬牙切齿道：“你要是不偷袭，我不至于跌倒在地。”

令辞有些愧疚，讪讪道：“我们不是说了，要教你功夫么？”

崔扬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教人功夫，竟还是和上次一样朝自己一通猛打，他一直以为这只是碧奴才会做出来的事，没想到令辞竟也学了这样的法子，当即拉下脸来，翻了翻白眼。

碧奴憋着笑走过来：“从现在开始就不叫偷袭了，”说罢她从腰间取出一支银箭，细细的银箭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箭头尖锐，看着都教人心底发寒。

崔扬慌忙站起，下意识就往腰中摸去，抽出剑来，可这剑哪里抵挡得住碧奴的箭，他甚至连看都看不到。

碧奴长袖一挥，那把剑神不知鬼不觉刺到他腰间，碧奴轻轻往上一划，他手臂就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血口子，崔扬大惊，往后一跃，令辞的折扇已经转到他身后，朝他背上轻轻一敲，崔扬后背吃痛，前方又有碧奴的箭等着自己，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左右摇摆，好不费劲。

崔扬艰难地在二人的攻击中游走，一开始虽然艰难，但他本就筋骨清奇，又以速度取胜，渐渐挨打的次数也少了些，偶尔竟也能逃脱一两招。

令辞本就惜才，加之被碧奴灌输了“以打为教”的念头，见崔扬行动越来越灵活，心中大喜，更是尽心尽力教学，与碧奴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联起手来，打得那叫崔扬一个落花流水。

这日二人打到后半夜才停手，崔扬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如同泅水的老狗，累成一滩烂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睁大双眼恨恨盯着二人。

碧奴脸有些红，但还是语重心长教训他：“你别抱怨，川西那童子早年间长街也接触过，空手而归还损失了一个杀手，你若不学些功夫，迟早会死在外面。”

令辞也走过来帮腔：“你这后生实在可畏，若是一开始就肯在长街好好学功夫，这会儿要比霍天青好上一大截，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放心，我绝不亏待你，在你们出发去川西前，你每天都到这儿来，我和碧奴好好教教你。”

崔扬又翻了翻白眼，此时除了翻白眼，他还能做什么呢？

第二日崔扬便不肯再上去了，令辞亲自跑到彼岸馆提人，如同老鹰捉小鸡似的将他拎到屋顶上，碧奴已经站在上面等候，二人又是一顿暴打，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崔扬浑身都是伤，除了吃饭之外不肯下床，百里不停和霍天青来看过几次，见他懒洋洋的死活不愿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又不少结痂的没结痂的伤口，也是心一软，不再来叨扰，百里不停更多好心将饭菜也端到他房里，伺候他吃。

每天夜色降临的时候，崔扬就心如死灰地上去，天亮时拖着沉重的身躯下来，好在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少了。

就这样，崔扬足足被打了半个月，直到他勉强能从二人的手下逃生，令辞和碧奴才满意地相视一笑，放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