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接近夜里十一点半了，山顶很空旷，被砌了个小平台，平日里早上总有人在这里晨练，但是现在除了司命他们发出的声音之外，只有风声了。

司命站在平台上四处望了一下，就看见白塔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遥遥相对，而那白塔在黑夜之中，却好像染上了一层血晕，有些瘆人。

而白塔的顶端，盘绕着一团淡淡的黑气，却和刚刚的那一团黑雾并不相同。

这也更加勾起了司命的好奇心，他看向黎叶：“我们从哪里过去？”

黎叶径直走向平台上和他们上来的地方相对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又示意司命跟上。

从大佛山那边上山，都是相对较为平缓的土坡，上山比较容易。但是从另外一边下去的时候，却是在山壁上凿出的阶梯，因为经常被人蹭擦，变得光滑，中间还斜着陷下去一块，人在上面走，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黎叶走得小心翼翼地，中间被人蹭擦得最多，也最容易滑倒，所以他都是两只手撑着墙，踩着两边慢慢地下去。司命倒是不怕，他直接用冥力包住鞋子，增大摩擦力，这样即使走中间也不会滑倒。

下了阶梯，就是几间挨在一起的平房，夜深了，没有灯光，只是听得见几声狗吠。

而穿过这几间平房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土坡半石头阶梯的路，路弯弯曲曲地向上延伸，只要通过这条路，就到了白塔背后的小树林。

树林不大，但是由于是阔叶林，在冬天的时候，叶子全掉光了，只剩下稀疏的枝桠在夜色中张牙舞爪。

而白塔山上的露天茶馆就在那片小树林里的一片空地上。不过由于是深夜了，这里没有一个人。

“妈的，我们班的那个班长太他妈讨厌了，不拿作业跟我抄，还动不动就跟老师打小报告！”突然，白塔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听起来是个女生的，还比较稚嫩，不会超过十六岁。不过她嘴里倒是吐出来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脏话：“妈的，老子早晚有天要找人把她打一顿！”

这时，又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同样年龄不大：“表生气，老子在你下星期上学的时候找几个兄弟伙把那个贱人教训一下。”

司命让黎叶呆在原地，自己走到白塔侧面，从树林这里望去，看见白塔前面的一块石碑边上靠着两个杀马特造型的小青年，手里还拿着烟。这么还有些冷的天，两人还穿着破洞喇叭裤。

这就是阮元说的大半夜来白塔山幽会的情侣？两个不知所谓的混混儿还差不多！也许是因为幼时的遭遇，司命对这种人很反感。

又听见那个女生说：“妈的，下次进老子的学校小心点儿！上次还被那个保安逮了！拿屁多点工资，管得还多宽！”

“唉呀，宝贝，生啥子气嘛！来，给哥哥亲一个！”男生一下子亲在女生脸上。

“啪！”女生反手一巴掌拍在男生脸上，“爬开！老子同意了吗？”

男生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不亲就不亲嘛！打老子咋子？”

“唉呀，我这不是有点冒火吗？我跟你揉一揉嘛！”女生好像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又放低了姿态。

两人又压低声音在那里说了很久，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

司命对这一对奇葩很不耐烦，看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而已，大晚上不回家，还学大人打情骂俏。看这样子，他们不知道还要呆到多久。

司命打算进入白塔，自然要避人耳目，所以，他要想办法让这两个人离开。

想了想，他走回去低声对黎叶说：“你站在这里别走开。”黎叶有点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司命走到山背的一个土坡下面，拾了几个核桃大的石块。从土坡这里也看得到那对小青年的背影。

他目测了一下附近的树木的距离和分布方向，将手中的石块分成几个方向扔出，看似是随意的，但几个石块经过了树木的几次反弹后，尽数落到了那对小青年的附近。

“邦、邦、邦……”，石块发出的声响把那两人吓了一大跳。

“妈呀！什么东西？”那个女生一下子尖叫出来。

那个男生也吓了一大跳，他低头仔细一看，是几个石块，他有些恼怒自己在女友面前失了面子：“谁扔的？妈的，给老子出来。”

司命对这种嘴巴不干净的人很是厌恶，眉头紧紧皱起，他直接将手中的最后一块石子扔出，砸中了男生的嘴巴。要被发现了，大不了直接将他们打晕留在这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