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抓拍这种服务啊……”我感叹道。
林心如使劲儿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我都快被老闫笑死了,脸都他妈笑麻了!”
坐在后排的Halu看着手机里闫云海的照片笑到尾音颤出了哭腔。
万万没想到,最后全靠林心如果敢地走出了鬼屋完成任务,被困住的大家才得以逃出生天。重见天日后惊魂未定的我们刚聚在一起还没说上几句话,工作人员就指引我们走到存有抓拍照片的电脑屏幕前。
这家鬼屋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埋伏了多架小型摄影机,专门抓拍客人被惊吓到的表情。我们6人中就数闫云海被拍到的最多,照片里的他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表情崩坏,尤其有一张瞪大眼睛,眼泪跟鼻涕泡一起被吓出来的照片简直可以直接拿出来用作漫画素材。
在大家的要求下,工作人员给我们每人的手机里都拷贝了一份。
“说回来,完全没拍到你俩嘛,后来被关在哪里了?”林心如看看我又回头看看Halu。
我跟Halu同时选择了沉默。
不如说幸亏没有被拍到啊。
“太没意思了,本来计划好今晚是来吓你的,结果把老闫给吓够呛。”我咳嗽一声岔开了话题。
空气中又被填满了欢脱的情绪。
“Halu你也挺笨的,都玩过一次还能走丢了。”林心如回头笑着吐槽Halu。
从后视镜看向Halu。可能是街灯的关系,她看向车窗外的脸上有种娇艳妩媚的海棠红,嘴角上扬的弧度美不胜收。
那个拥抱为何会发生?到底是否真实发生过?我并不确定。那样不确定的拥抱或许存在意义不明的不确定力量,推动我们前往不确定的未来。
有人说过,人们惧怕未来,正是因为不确定性的存在。
而我觉得,或许这种力量所引导出的未来正是因为不确定当中存在着多样的可能性才使我们成为了更勇敢的人。
送走Halu后,林心如满脸不放心地征求我的意见:“子彻,Halu今晚是不是有点怪?”
“估计是因为跟男朋友还在吵架中吧。”我敷衍道。
林心如盯着我,眼睛眯成一条裂痕:“你今晚也不正常。你俩到底咋了?如实招来!”
“招你个头。因为睡眠不足导致头有些迷糊再正常不过吧?也不知道昨晚哪个家伙非要拖着我打游戏打到深更半夜!”我心虚地说了谎。
“你这会儿跟我斗嘴倒一点不迷糊。”
“你要不跟我斗嘴我怕就要睡过去。”
“要不要到我家去睡?我媳妇儿也不在家。”
“不要。”
“我家的床又大又舒服……”
“你丫边儿去!”
“哈哈哈哈哈!”我俩同时大笑。
“今晚休养生息,明天的rehearsal肯定能让姜总大吃一惊,我有这信心。”
“不是恭维?”
“绝对不是。”
“这世上就剩下你还觉得我可以。”
“我相信客户也会喜欢。”
而我喜欢的是客户的客人喜欢,仅此而已。
回到空荡荡的家中,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没有打开任何一盏灯。
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看着邻居家中的灯火通明,我反复唤醒手机。不断地看着通讯软件上Halu的头像,想诉说的千言万语、酸甜苦辣、喜怒哀乐、这世上全部的全部的盛大与奇妙在发送框中输入又消除,直到落地窗对面一格一格明度不同色温不同的灯依次关闭,最后只剩下远处山顶一点如同呼吸般闪耀的红色警示灯。
我从冰箱取出威士忌,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不加冰块不兑苏打水,任性一样地倒入杯中干饮,静静地阅读那伟大灯塔的红色呼吸。
第二天。
姜白玲补充完最后几点修改意见后,喊我去她的办公室。
熨烫平整的无领真丝衬衫在肢体间的空间中保留一丝恰到好处的轻扬,衬托出她熟成曼妙的身姿;肩部歪系一条水墨晕染的丝巾,使她今天看上去格外的庄重沉静。
她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烟,插入一根前段银质后端蜜蜡的过滤烟嘴中,点燃后细细地品尝着。
“抽一根吧,陪我。”
我耸耸肩,歪嘴一笑:“抱歉,我尝试戒烟来着。”
姜白玲像看见活生生的猛犸象一般看着我。
“抱歉。”我只好再次道歉。
“嗯……我只是在想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让邓子彻下了戒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