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扇纶巾一副文人打扮的修炼者道:“唉,如果在这旁观的话,被门派玉符感知为消极除妖,是会扣贡献度的。”
“是啊,轻则扣贡献度,重则逐出师门。”
先前嘲讽的人却还是下意识说道:“那又怎么样,总不能送死吧?”
“哈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是也是也,道兄所言甚是!”
羽扇纶巾者对着后者,弯腰鞠躬,做出请的姿势:“不如道兄请?”
后者身穿纹着祥云丹炉青鹤的道袍,笑道:“还是道兄你先请吧!”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笑道:“同去,同去!”
同门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走了进去。
场内的形势已经再起了变化:先前领头的僧人已经被抽倒在地,后面的两人紧紧拽住师兄的身体,才让他没有被卷走。
三人相拥在一起,已经成了血人。
羽扇纶巾的书生和穿着丹袍的修者同时走进了镇中,无数的藤蔓袭来,前者吐字化形,字字珠玑直放光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千圣皆过影,良知乃吾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文字变为华彩,大放光明,直冲天际,肆意的藤蔓竟然也避了开来。
后者则是祭出一团青色火焰,四周血气蒸腾,一路走来地面的血水都被烤干,藤蔓还未接近便化作枯枝落下,然后变为灰烬。
书生难得没有念诗,而是道:“姓方,名世镜。”
丹袍青年笑道:“我叫陈汤。”
僧人的同门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开启金色晕轮走了进来。六人汇集一处,终于抵达了之前三名僧人的所在,放出晕轮为他们庇护。
饶是看穿红尘的僧人,看着自己的师兄弟受伤至此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当先倒下的僧人似是听到了哭声,血肉模糊的脸庞动了动,挤出一个难以分清的笑容:“肉身只是苦海行舟,不必为之哀伤。”说着挣脱了两人的搀扶,盘腿跏趺,低声禅唱为众人加持。
远方的李朝露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之前刚驯服了一小部分真气,就突然遇到了藤蔓暴动。奈何一身本领施展不开,只能屈辱的左闪右避。
“你还要懦弱到什么时候?”
“你在恐惧什么?”
“你看到眼前这些人了吗,他们比你弱小许多,却毫不畏惧!”
“死亡恐怖吗?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意义吗?”
身形依旧在闪转腾挪,内心却陷入挣扎,体内真气起伏得更加剧烈,几欲破体而出,想为之肆意发泄矛盾内心的怒火。
禅唱声变得空灵而朦胧,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眼前纷飞的藤蔓、缭乱的法术都变得模糊不清,脑海中只有几个字在不停的回想:“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意义吗?”
“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意义吗?”
“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意义吗……”
李朝露豁然开朗:“一定有,那就是我要追逐的全部!”,“之前不必有,现在不须有,将来一定有!”
“死亡不是一切的终极,只要正义不熄,道气就可长存!”
体内乱窜的真气微微收缩,又猛地胀开,无形的气柱直冲斗牛,化为冲击波,辐射向无尽远方。随后灵气滚滚而来,再次转为真气充盈于丹田、经脉中。
只是被冲击波击中的藤蔓都无风自燃,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