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闺阁里满书架的书,有屋外纷纷落落的樱花树,还有二月抽条的柳,三月枝头艳艳的一抹桃红。
还有隆冬时节的银装素裹,漫天飞雪。
有蝉鸣阵阵,有大雁横飞。
阮清音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德妃和贤妃,淡淡笑了笑,伸手过去抚过两人的潮湿的眼角,“怎么了?怎么哭了?”
贤妃呜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叫着阿姐。
德妃握住阮清音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竭力的朝她笑了笑说:“清音姐姐,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是念着皇上的,我这就命人去找皇上过来,我这就去,这就去……”
阮清音看着平时端庄自持的德妃,露出这么惊慌害怕的表情,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些愧疚,只能朝德妃轻轻的摇了摇头:“映涵,不需要了,他一直都是不在的,以前不在,如今也不需要他在了。”
德妃明白阮清音的意思,有些愣住,她很害怕,第一次这么害怕,她不敢面对即将会发生的那件事,那件从几年前,她就有所预感的事情。
她只能抓住眼前女人瘦骨嶙峋的手,喉咙疼的发酸,声音哽咽:“姐姐,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阮清音很清楚自己的身子,她笑了笑,疲累的抬眼在寝殿里找了一圈,目光落在白也身上,气息微弱的说:“云瑶,别离我那么远,过来。”
白也的眼圈都红了,他走了过去,声音沙哑的厉害:“清音姐……”
阮清音“嗯”了一声,让寝殿的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下德妃、贤妃还有白也三个人。
她拿起手帕,轻轻的替贤妃擦干净眼泪,“靖宜,别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贤妃不想让阮清音担心,她强忍住眼泪,像平时那样说话,“不好看就不好看,都是老女人了,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好看给谁看啊。”
阮清音笑道:“不是,靖宜如今也很好看,不比那些十几岁的姑娘差,我知道,你老是在我身边,旁人都只看得到我,看不见你,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贤妃笑着摇头,眼泪却忍不住的往下流,“没有这种事,我不在乎这个,阿姐,我们在闺阁时说过的,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她起身抱住阮清音,说:“阿姐,我们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姐妹,很快就是一辈子了,阿姐,你说过的,你不能食言。”
“阮清音,你不能食言,你不能骗我。”
“阿姐,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