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虚假的。

只有身边的秦术才是真实的。

周靖宜看他坐下，温柔的笑了起来，拿手里的罗扇轻轻替他扇了扇说：“热不热啊？”

白也看着眼前的女人，想起来他们刚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每次夏天，周靖宜总喜欢躺在这棵银杏树下乘凉，还经常叫他出来一起。

他突然觉得鼻子很酸，嘶哑着喉咙说：“热，今年夏天很……很热。”

周靖宜加大了力道，替他扇风，“这样，凉快了没？”

白也嗯了一声，点头说：“周姐，我帮你吧。”

周靖宜没有在意白也的称呼，她将手里的罗扇递给白也，笑了笑，“乖孩子。”

说完，她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看向站在白也身后的秦术，指着旁边茶几上的莲花酥和荷叶凉糕，“来，我记得小瑶儿最疼你了，自己不爱吃甜的，总是问小厨房要，就是为了你这只小馋猫，吃吧，都是小厨房新做好的。”

秦术一怔，眼神复杂的看着周靖宜。

白也抬头看了秦术一眼，视线很快回到周靖宜身上。

周靖宜睁着眼睛，透过银杏树细密的树缝，看着夜空万顷，过了很长时间，她才轻声说道：“小瑶儿，等明天，我们一起去未央宫看阿姐，她最近胃口不好，我听伺候她的萍儿说，她早膳晚膳都只能用小半碗，这样怎么行啊？”

白也没想到周靖宜会突然提起阮清音，和秦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眉。

很显然，周靖宜现在已经病糊涂了。

白也不想打破她的美好幻想，一边替她扇风，一边笑着说：“好，周姐，明天我们一起去未央宫看清音姐，到时候和长姐一起陪她吃午饭。”

周靖宜满意的笑了起来，“好，还有阿涵，我们四个总在一起。”

她突然皱起眉，露出讨厌的表情：“不过明天早上又要看到凌若雪那个女人，想想都讨厌，她喜欢皇上，关我们什么事，我现在都不喜欢他了，真对他没兴趣，凌若雪傻吗？”

“嗯，她是真的傻，傻才会喜欢皇上。”

“我以前也是傻的，阿涵也是傻的，就连阿姐，也是那么的傻。”

“小瑶儿，你千万不要喜欢皇上，不要像我们这样，一时的动心，一辈子的煎熬。”

这时，风卷起枝头的银杏叶，有一片叶子被风吹的掉了下来，落在周靖宜的身上。

她捡起那片银杏叶，眸光垂落，轻轻的笑了起来，“开花了，海棠花开了。”

周靖宜恍惚看到年少时的自己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襦裙，身边站着穿着淡淡青色罗裙的阮清音。

日光晴好，人间四月，新开的海棠花云蒸霞蔚般的艳丽妖娆，她和阿姐喜欢的那个少年，站在花树下，俊美容颜上笑容温润清雅。

她和阮清音手挽着手，偷偷说着悄悄话，缓缓走近。

少年温柔的看着阿姐，唤道：“清音妹妹。”

偏头看着自己时，温雅而疏离，“靖宜小姐。”

那年，她十五岁。

她最爱的少年，温润如初。

她最爱的少女，也没有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