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启源猛地弹了起来,冲到了唐予奕的病床前,他伸手摸了摸唐予奕的额头,见体温正常后才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苏镜伊双手攥住了唐予奕的双手,甚至因为激动还用力地晃了晃唐予奕的手:“太好了,糖糖你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你昏……啊,睡着的这几天我有多担心你。”
唐予奕茫然地看着苏镜伊,过了一会儿,她转了转脑袋,四下里看了看,神色有些焦急,像是迫切地想要找些什么。
苏镜伊随着她的动作四下里看了看,过了一会儿,她贱兮兮地笑了笑,恍然大悟的模样:“噢,你是在找傅庭白对不对?傅庭白在这儿呆了好几天了,我觉得他实在脏的有点过分了,怕你醒过来吓着你,所以我们就让他回去洗澡了。”
荣启源低头看着苏镜伊脸上笼罩了多日的愁云消失不见,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说:“是啊,糖糖。你都不知道傅庭白这几天成什么样了,你要是见到了,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听到两人的话,唐予奕眼底的茫然更深了几分,她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两只手的食指在虚空中画了一个方框的形状。
荣启源和唐予奕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同时挂上了一副疑惑的神色,还是后面刚刚醒过来的时淮揉着脖子说了一句话:“糖糖这是想要她的便签本吧?”
时淮的这句话点醒了两人,苏镜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手忙脚乱地翻找了一下自己的书包,好不容易找出来一个用的不剩几张纸的本子和一只黑色中性笔。
“啊!糖糖,这次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要不然你将就将就,先用这个代替吧?”
苏镜伊挠了挠头发,神色有点不好意思,在看到唐予奕点头后,她才把手里的本子和纸放到了唐予奕的手里。
趁着唐予奕在本子上写字的功夫,荣启源先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唐予奕的旁边,神情很温和:“糖糖,一会儿先喝点水润润喉咙吧。这次多亏了傅庭白照顾你,要不然你现在嘴巴肯定得干得起皮了。”
唐予奕在本子上写了一阵之后把本子递给了苏镜伊,她扣好了笔盖,抬头等待着苏镜伊看完本子上的字后给她的回应。
唐予奕仰着头,因为往上看的原因,显得两只眼睛又大又圆,两只手搭在被子上,两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别捏住中性笔的两头,那模样看起来还有点乖。
傅庭白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进门的动作顿住,搭在门把手上的右手在门上留下了一串水渍。
傅庭白往前走了两步,开门的声音有些大,瞬间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
苏镜伊看了傅庭白一眼,又低头看向了手里的本子:[酥酥,我睡了几天?期中考试快开始了吗?我怎么会躺在医院里的?傅庭白他这几天在医院吗?他不是被老莫赶回家反省了吗?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院里?]
苏镜伊看着本子上一连串的问题,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解释。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时淮凑了过来。
时淮看着唐予奕本子上的问题,想了想之后代替苏镜伊开始解释:“糖糖其实你也没睡多久啦,也不过才三四天而已。你是在期中考试的前一天……嗯……不舒服才昏倒的。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时淮和苏镜伊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直接忽视了叶若湉,而是千方百计地把唐予奕的注意力引到了别处。
苏镜伊顺着时淮的话继续解释:“对啊,糖糖,我知道你又努力又刻苦,但是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之所以是傅庭白在这儿照顾你,是因为我们这两天都在忙着期中考试这件事,只有傅庭白比较闲,才让他来照顾你的。”
时淮重重地点了点头,还不忘向傅庭白递了一个眼色,这几天因为她跟糖糖说了林北海地址这件事,导致傅庭白每次看见她气压都低得不行。
她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当然得抓紧一切机会明里暗里地讨好一下傅大佬了。
谁知道傅庭白压根就不吃她这一套,连个余光都没舍得给她,从进门开始,眼神就始终粘在唐予奕的身上,就像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的心思一样。
时淮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接着对唐予奕说:“糖糖你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唐予奕摇了摇头,她的腿刚一动,左脚脚踝上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唐予奕脸色一白,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解了一下脚踝上的疼痛,才猛地一下掀开了被子。
左脚脚踝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石膏,限制了她的动作,明显脚踝还没有恢复好,一动就会传来一阵疼痛。
唐予奕伸手摸了摸石膏,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苏镜伊,苏镜伊看着她脚腕上的伤,信口解释道:“啊?啊!啊啊,这个伤是,是因为你不是压力太大昏倒了吗?可能是昏倒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医生说伤到筋了,带着石膏的话两三周就能好了。”
唐予奕点了点头,收回了摸在石膏上的手,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中性笔,神色变得有些失落。
“你这是怎么了?糖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苏镜伊顺着唐予奕的目光看向了她手心里的那支笔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傅庭白往前走了两步,瞬间看透了唐予奕心中所想:“糖糖这是……因为没参加期中考试不开心了。因为没办法判断一下自己的真实水平了。”
唐予奕诧异地看向了傅庭白,似乎是惊诧于他竟然可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傅庭白挑了挑一边的眉,接着说:“毕竟这一次的考试比较重要,四校联考,糖糖怕她会拖班级的后腿,但是糖糖估计更想知道自己在四校联考中能排到一个什么位次吧?”
见傅庭白准确无误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唐予奕更惊讶了,连一向就比较圆的眼睛都睁得更圆了几分。
傅庭白敏锐地察觉到唐予奕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他皱了皱眉,倒是没有说什么。刚才他从时淮和苏镜伊说的话中已经判断出来糖糖似乎又有些记忆混乱。
但是心里的疑惑再多,也确实不应该在此刻,在糖糖的面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