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只是向将军府看门的佣人打听到小姐今日上街去了,自己便出来漫无目的地找,也不知为什么日日都想见她。上大学的时候,也没有想日日黏着她,只觉得她虽在人群中不起眼,但单纯善良,且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脑子里时常出现奇怪的点子,天马行空,所以才想与她交朋友。如今却不知道怎么了,一日不见便心烦意乱。也许是怕她太单纯太傻,在这时代一不留神儿丢了小命吧,都是一起穿越来的,他可不想失去友军。余年这样安慰自己。
“二饼,你没事吧?你今天不太对劲儿啊!”陈颦儿看着沉思的余年,觉得一头雾水。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陈颦儿迅速起身,与余年坐在同一方向,鬼鬼祟祟地贴近他,“不要怕隔墙有耳,你小声和我讲!”
余年没有准备,看着陈颦儿迅速凑近放大的脸,一时间不知所措,红了耳根。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陈颦儿眼下隐隐约约的小痣。
“快讲呀,怎么了!”陈颦儿保持警惕,煞有急事地问道,丝毫没注意到余年的异常。
“是不是阿春在,你不方便讲,没事的,阿春是自己人!”陈颦儿看向捂住耳朵闭着眼睛的阿春。
余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一只手把陈颦儿的脸推开,“无事,就是气你出来玩不叫我。”
“二饼,你到底是怎么了啊,我们认识这么久,我都没见过你生气,你吓死我了!”
“傻子无奇,你以后不要自己乱跑了,你不知道外面有多乱,这时代杀人不犯法的,你一不留神儿小命就没了。”
“好嘛我知道了,我以后出来玩提前和你打招呼,叫你一起,好不,别这么小气嘛,来,吃菜,吃菜。”陈颦儿狗腿地递了筷子过去。
其实余年的担心不无道理,杜国虽富饶,但边境长年战乱,也有不少贼寇流窜在京城。再加上他比陈颦儿早来些时日,跟随余宰相见识了一些朝政上的残忍手段,也亲眼见过上一秒还在握手聊天的朋友下一秒死在暗器下,一件件曾经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情景发生在他身边,有时他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余小念实在无法做回曾经嘻嘻哈哈的余小念,如今他是余年,便只能做余年,也只有在陈颦儿面前,才能暂时忘记那些复杂黑暗的事情,肆无忌惮的玩闹和笑。
眼见着天色将晚,手中已经大包小包提了些东西的三人也已疲惫不堪。“傻子无奇,你是不是真有病啊,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啊,你们将军府什么也没有吗?”余年一脸无语地看着手里拎着两个花里胡哨灯笼的陈颦儿,“嘿嘿嘿,二饼,我第一次逛街嘛,新奇,看见啥都想买,冲动了,嘿嘿嘿,冲动消费。”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
“二饼,你觉不觉得,其实没有手机电脑,也挺快乐的。”
“嗯。”
“二饼,你们宰相府是不是比我们还要有钱啊,我听说你们茅厕都是镶金的。”
“你听谁说的......”
“为什么你每次不能光明正大来找我玩啊,我爹和你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好像以前他们关系挺好的。”
“我宅在家的这一个月,开始学武了哦,二饼,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学武好辛苦,我手上没有茧,但是磨了好些水泡,腿上也都青青紫紫的。”
“我知道,我不是带了金创药给你吗。”
“你那个没用,我现在在敷李郎中给我的秘方,据说不仅能治愈伤痛,还能美白肌肤!”
“......”
“你要吗,你下次来找我我留些给你。”
“......我不要。”
“前面就是我家了,二饼,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不谢,我也是顺路,我家离你家也就是个几百米。”
夕阳下,陈颦儿站在将军府门口,怀中抱着新买的各类杂乱玩意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对背对着夕阳看不清表情的余年说,
“我今天好开心哦,之前都不知道外面这么好玩。我决定了!”
“傻子,你又决定什么啊?”
“我决定了!好好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