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沉默地看着穿着常服的杜枕河。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当然,不是白帮的。事成之后,我可许你宰相之位,也可亲自列出你父亲的罪行。你知道的,我手中有很多他的把柄。”
“我父亲一心为你,事事都替你考虑,你为何弃他于不顾。”
“余年,你傻吗。你父亲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荣华富贵,这些年,他从太子府的手里顺出了多少银两,又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余年,怕是连你也数不清。”
“你要我做什么?”
杜枕河微微一笑,“我太子当腻了,想做皇上。”
“什么?”余年手中茶碗一抖。
“父皇年迈,已不能理事了。若不是我的几位兄弟过于平庸无能,他也不会注意到被他丢弃的我,立我当太子。”杜枕河收了脸上的笑容。
“可你要我做什么?”
“我有九成的把握,只是剩下这一成,我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帮我做。”
“什么事?”
“我需要一个常年出入宫里,却又看似和我毫无关系的人,在我逼宫时守住父皇寝宫的门。很简单,你做得到。”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和我一样,心有抱负。当然,更重要的是,一样厌恶自己的父亲。”
余年沉默了良久。杜枕河喝了口茶,轻声说道,“不急,你有的是时间考虑。”
余年突然抬了头,直视着杜枕河的眼睛,“你会当个好皇帝吗?”
“不知道。起码,比他好。”
“你能保证不再让百姓流离失所,不再重用贪官奸臣。”
“能。”
“好。”
“什么?”
“好,我答应你。”余年握紧了茶碗。
从记忆里拉回自己,余年跪在正厅里,注视着碎了一地的茶碗。
这一切,就在她回来前结束吧。
又是深夜,明日要上战场了,陈颦儿睡不着,翻来覆去。胸前似乎有什么东西硌了她一下。陈颦儿从胸口掏出了黑色小锦囊。
余二饼,你在做什么。
从锦囊里取出玉樱花,它依旧如初见时那样透彻干净。
余二饼,我明天就要上战场了,请你保佑我。保佑我平安。
保佑我平安归来,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