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到了郡王别苑,望着头顶上那陌生又熟悉的牌匾和紧闭的大门,一时间有些犹豫是否还要进去。又想到太子今日嘱咐过的,不可感情用事。调整了一下表情,叩了叩刻着金龙的门环。
过了很久,余年准备回去了。才有一个小厮从侧门出来,问安余年后,才缓缓道,郡王今日有约,要余年在偏房稍等片刻。余年点点头,却没料小厮将他引入了偏门,“这是郡王的意思吗?”余年开口问道。小厮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继续微笑着引路。
余年停在了雕花厅门口,“这就是偏房?”小厮则像装聋作哑般地退下了。余年见怪不怪地耸了耸肩,熟络地掀开帘幔走了进去。今日的雕花厅似乎比起往日有些不同,所有的帘幔都被扎了起来,挽在柱子上,周围的景色一览无余。可雕花厅中却空空如也,没有桌子,甚至连一个坐席都没有。余年早已熟悉了这杜枕月莫名其妙的举动,不急也不恼,只身靠在了柱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后,一阵从远处的隐隐喧闹声传了过来,余年皱起眉朝声音那边望去,湖对岸有一众锦衣玉冠的青年在嬉笑着,簇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戏台走去。余年走了出去,想去看看情况,却被雕花厅门口的小厮拦住了。“公子,郡王吩咐了,你等在这里,哪里也不可去。”“那边是什么情况?”“郡王近日会见了京城对郡王仰慕已久的众才子。”“哦?什么才子?”余年好奇地问道。“公子有所不知,京城中的才子们得知郡王归来京城,都想一睹这惊世美人的真容,纷纷献诗送礼,郡王初始一概不理睬,可前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开始见这些闹客了。哎,吵得整日别苑里不得安生。”余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可知这京城才子里都有些什么人?”小厮正要开口,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便闭了嘴,摇了摇头。
余年自知再问不出什么,便想自己亲自去看看,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不去一趟否则不知今晚要等到何时。“嘿,小哥,你知道茅厕在哪吗,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小厮朝一个方向一指。余年正要开跑,小厮伸手拦住了余年,余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公子切记快去快回。”“知道了。”余年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拍了拍小厮的肩,慢步向茅厕方向走去。
走到小厮视野盲区时,余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猫身向戏台方向溜去。还未靠近,便听到一阵哄笑声。余年躲身探头看了看,只看得到杜枕月高高坐在戏台上,靠在一个墨绿袍子的风流才子模样身上,另一旁一个敞开着衣领的男子正在喂她吃什么东西,其他人在戏台下似乎在赌什么东西,一人输了,众人便拿起毛笔向他脸上抹去,抹罢众人哈哈笑起来。余年看不清杜枕月的表情,可心中的愤怒慢慢升起。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那这些人又是什么?
“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一声喝声突然从后方传来,余年还未来得及开溜,已经被侍卫围了个结结实实。
杜枕月嘴角噙着笑,换了个姿势靠着身边人,看着戏台下被侍卫带来的余年。“郡王,这男子在别苑中鬼鬼祟祟,不知是何人。”杜枕月张开嘴,吃了一颗刚剥好的葡萄,“来的都是客,这位公子若是想同我们一起游乐,那必是欢迎的,你们这是干什么。”侍卫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余年本就看不得这种场面,正一肚子气,此时又被杜枕月羞辱,一时间没忍住,怒声道,“草民可没有资格与郡王同乐,草民家中还有事,这就告辞。”说着便要离开,可侍卫又纷纷围了上来。
“余公子,坐吧。”杜枕月挥挥手,几个小厮抬上来一把椅子。余年看了看周围剑拔弩张的侍卫,又看了看满脸谑笑的杜枕月,本要坚持离开,忽而记起太子叮嘱过的事情,他侧头看了看停下游戏的众人。此时正是个好机会。心中叹了口气,便坐了下来。
坐就坐,我倒是要看看你今日耍什么花样,先是让我站在雕花厅里等,现在又逼着我看你与众男子玩乐,不是就是考验我的耐心吗,本公子最有的就是耐心。
这一众男子中,倒是一个熟悉模样都没有,个个一副风流作态。她是怎么做到把这么多渣男聚集到一起的。余年心中冒出一丝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