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武原本以为这周梁会说源自‘非真武不足以当之’这句话。
言语间略有些干涩的钟武看着对面衣衫尚且不整的周梁,拱手一礼,再没有半分看轻。
“阁下可否细细讲述此‘武当山’?”
“这个......某家知晓的不多,都是仙人教的,一觉起来就知晓这些了。”
周梁受了钟武一礼怒气全无,扣着脑袋一脸憨笑,丝毫没有半点文气,也看不出有丁点说谎的意思。
这样一个人说出的典故出处,明明可信程度并不高,但却让钟武心头微微悸动,修道四十年,他总觉得的世界是符合‘道’的,但又觉得缺少了什么。
想起来,是什么促使他一心修道的?
是儿时遭遇乱世所经历的饥恶困苦?但这没法让他做一个好道士四十年。
说到底,他是最相信鬼神,比整个大唐人都要相信鬼神的人,即便身处其中四十年,无数次直面信仰的空洞,他依旧是选择相信。
突厥入关,他祈求真武大帝垂怜天下百姓,突厥退去,他痛彻心扉,但依旧没有选择放弃。
所以钟武抱着一丝期望,问道:“仙人?”
周梁很喜欢被人群围观的感觉,而且眼前还有一个道士,特别是他从这道士眼中看出了一丝敬意,让他神清气爽,所以他很乐意为着道士讲一讲这其中的故事,毕竟仙人所敦促的就是这个。
“当然是仙人!你们是看不见,若是看见仙人站在立马就知道,除了神仙再没有其他称呼了,也就是我胆子大,不然当场就得厥过去!”
“神仙当面肯定是神威骇人!你讲讲这神仙什么模样呗!钟道长就在这里,说不定道长知道神仙名讳,以后我们也多拜拜这位神仙老爷!”
周梁却一下子有些羞涩了,摆摆手道:“神仙面貌哪有那么容易看清的,某就只看见一个比天还大的身子,真要说看见了什么,神仙的坐骑我倒是看了个差不多。”
“什么模样?”
“形似一个大龟!身上还缠着一条大蛇!就那大蛇的眼珠子,说不得要比城池还大呐!”
钟武如遭雷击,心中五味陈杂,忍着心头的强烈不适感与滔天的浪潮,纠正了周梁言语中的过失。
“此乃玄武......乃北方神圣!年轻人!你有天大的道缘啊!你看见的不是坐骑!乃是北极镇天真武玄天上帝玉虚师相金阙化身荡魔永镇终劫济苦天尊!玄武本就与上帝一体!”
看着对这极长的称呼一脸懵逼的周梁,钟武脸上挤满了羡慕嫉妒恨,若是遇到其他人对上帝非议,他就直接出手了,但眼前这人!见过上帝的化身!
“年轻人,我现在授你道号师行,今日起随我上山修道。”
钟武的言语没有半点任人质疑的余地,今天这出事被一群百姓看在眼里,在这个人说出自己亲眼见过天神时,上山修道就是他唯一的出路,今日不上山,下一批来找他的可能就是佛门的人。
届时不管他同不同意,道门都将对他动用手段。
只因为他说自己见过神迹,且被百姓相信了,而恰好太和山本就是供奉真武大帝的道场所在,山上大小道观都不会容许这年轻人不是道门中人。
“不行!”
周梁没有察觉事态的变化,果断拒绝了,而后径直坐下,面色难得严肃起来,似乎还有什么重点要讲与周围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