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楼二楼,地板被擦得光亮,韦臻二人慢慢地走着,将每一个角落都收入眼底,最后在二楼的回廊上停下。
“这王泥倒有点小滑头……”留儿轻笑,站在这里将一楼尽收眼底。
王泥迈着双腿,东南西北各个角落跑,嘴里不断指挥着,实际上也没干什么事,满头的大汗基本都是跑出来的。
“也不干实事,但是主人家看见他这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只会夸他呢。”
韦臻含笑点头,袖里的指腹一下一下抚着手心:
“现在咱们就要这种有点机灵的。一会儿你和他出门去买点人回来,雇工毕竟不方便,小心为上,把身契捏在手里最安全了。”
留儿一愣,被韦臻瞧了一眼,这才恭顺地称是,心里有些感叹。
大燕不兴奴役,就算是买卖的奴也不随意用身契拿捏人的,这等行径在大燕甚至被视为是不耻的。
这也是她愣怔的原因,实在没想到韦臻这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种办法。
韦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些警告:
“我们在洛都无所依仗,又是干的如履薄冰的事,一旦我们行差踏错一步,拖累的可不止你我二人!”
留儿浑身一冷,坚定道:
“请小姐放心,留儿明白,不会再有第二次。”
韦臻淡淡应了声:
“准备好就去吧。记住,今日只要选那些最最老实的杂役。然后你去成衣铺买两件衣服,再请个裁缝回来,我们做两身衣裳。今儿午膳的时候,石夫人说的对,咱们也该在大小的诗会园会什么什么的露露脸了。”
留儿只管称是。
韦臻柔了眉眼,冲她笑:
“最近很多事要麻烦你了,交给别人不放心,我又不便亲自去做。”
留儿笑:“没关系的,我知道的。”
韦臻眼神有些飘忽了,口中喃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快了,快了……”
目光一凝,冲下面喊了声:“王泥!”
“在、在这儿呢!”王泥迈着双腿儿,跑到韦臻的下方,昂着张圆脸,乐呵呵地:“小姐有和吩咐?”
“你上来。”说完,韦臻就转身离开了围栏边。
王泥这才惊觉,刚刚自己的动作实在是不和礼数,他听小姐这么一喊,下意识就抬头这么一瞧。
竟然没被责怪!?
王泥摸了摸后脑勺,转了个方向,登楼梯上去了。
……
“王泥,洛都远郊人,家有老母,妻子难产而死,留下稚子……在当地富绅家里帮工,偷了半袋米,被押往官府,富绅狠辣,要你十倍偿还不然就卖身为奴……”留儿看着他,清清淡淡地说着。
王泥一愣,冷汗都下来了。从二十岁一直到今日,说是事无巨细也不为过。
韦臻见他一脸惶恐,轻声开口:
“你不用害怕,跟你讲这些就是要你明白,我知道你所有的事,你以后不必再有事瞒着我,石员外当时替你还了那米钱,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如今他把你送到我手里……”
韦臻顿了顿,见他有惊讶却无愤恨,勾了勾嘴角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