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宫里传话，今儿去良美人处。”

约莫四五十岁年纪的老管家将干帕子递上。

“良美人？”韩青儒看向徐管家。

徐管家原先是先帝赏给韩昱，一般人也不敢动他。现在操持着王府大小事宜，待韩青儒一如家中子侄。

徐管家脸上连一块皱纹都没动一下:“曹文杰的庶女。”

“送了个嫡女进宫，还送一个庶女？姐妹共侍一夫？好一番佳话。”

徐管家笑容还是没动一下，只是说:“让您请安，请到一个美人的宫里。过分了。”

韩青儒擦了脸，看着铜镜，眼睛眯了起来，笑道:“只要他认为不过分，自然不会有人觉得过分。”

“他”是谁，不言而喻。

徐管家笑笑，不再说话。

韩青儒将中衣抽出来一点，拿了壶酒倒了上去，一股刺鼻的酒味溢开。

“行了，这样等到了宫里就是似有若无了。”

徐管家温和地把酒壶接过:“世子辛苦了。”

韩青儒没吭声，大步往外走去，快绕出屏风时，脚步突地一顿:

“徐伯父，我要是辜负了爷爷……”

没喊管家，没说先皇，只论亲疏。

徐管家明白他的意思，站正了，温和地看向韩青儒，带着宽厚、包容：

“想去做的就去做吧，哪怕是捅破了天去。有些事不会因为你去做了什么而有所改变。”

韩青儒扯了个笑，转身走了。

曹文杰已经坐不住了，真巧，他也想着那个人安逸得够久了……

心里是这样想着，戾气横生，迈出府门时，韩青儒还是垂下了头，眼睛半睁不睁着，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才爬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