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潇双手扶着桌案慢慢站起,道,“只要是能说的,本宫一定不会隐瞒!”
水千沫向前走了两步,轻声道,“殿下,请问三王在济王府中谋逆时,四殿下真的不知谋反的内情么?”
千沫的脸孔是平静的,可是这样的平静和这个问题却让屠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慢慢的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论心狠,本宫不如他。”
虽然屠潇并未正面的回答,千沫却知道了答案。
穆贵妃可以不去济王府的,可是却明知危险还要留在那里,只是为了在皇帝面前给自己的儿子去疑。屠弋也没有将会发生的事情告知屠潇。也许在他的心中,屠潇这个劲敌一并消失才好。父母兄弟,谁都比不上他的野心。
原来那些不敢想的都是真的,屠弋为了一己利欲,真的下得了狠心断送那许多的无辜性命。
千沫呆立良久,不发一语。
转瞬,离去了。
屠潇看着她的背影,手慢慢握成拳,在那次的事情前,他只以为屠弋是一个聪慧而要强的弟弟。从那以后,他才发现,屠弋是他不可小瞧的对手。
看着千沫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已知道答案了,来这里问他,不过是像溺水的人那般想要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叹口气,将手里的书放下了。
锦公公和靠心看着失魂落魄的千沫走了出去,锦公公咂着嘴直摇头,“那一日咱家殿下不是也去济王府救她了么?还差点被刺伤了腿,怎么殿下一个字都不肯提呢!”
靠心摇头晃脑道,“二殿下的这个二字,真的不太好。”
“二?”锦公公一听,使劲在他头上一敲道,“谁二,你才二,殿下明天就走,赶紧做事去!”
“是,师傅!”靠心呲牙裂嘴的走了。
第二天,水千沫病倒了。
这一次的病来势汹汹,千沫整整烧了二天。草心吓得去找了何婵婵几个人。南枝和宝儿打点了一切关系日夜陪伴,婵婵急疯了,动用了一切的手段,为千沫请来了最好的医女。熬药,灌药。可是千沫的烧就是退不下去。
直到第四天,医女摇了摇头道,“药石无效,她这是心火,得自己挺过去了。”无论婵婵等人怎样的哀求,那医女还是走了。
南枝发了狠,顶着那锭孝献帝赐的金子跪在太医监外。路过的李太医可怜她,才冒着违背宫规的风险为水千沫诊治,可是他也得出与医女一样的结论,李太医摇摇头,没要诊金,也没留下任何的药方,走了。
三个人枯坐在千沫的身边,看着她烧得脸颊通红,嘴唇干涸。
宝儿突然两眼呆滞的向外走去,南枝急道,“干嘛去?”
宝儿头也不回道,“神庙。我听说给太灵叩头,连叩三天。心愿就能实现,我去叩头,叩三天,不,叩十天,我不要千沫死。”
何婵婵厉声道,“等一等!”
宝儿回头,满脸的泪水道,“别拦着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南枝气冲冲走到宝儿跟前,道,“一起去,三个人去求,总比一个人更灵验些。”
宝儿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拼命的点头。
也不知是医女的药方终于起了作用,也不知是三个人在神庙昼夜不停的叩头祈福起了效果,水千沫的烧终于退了。